我说了一大堆,榭昀就静静听着,也没说话。
但此刻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在告诉我,有鬼。
我不禁苦笑,那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别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感觉,瞬间又涌上了心头,心里不由升起一阵烦躁,无奈,问他,“你知道因为什么是不是?”
他看着我,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否认,“我不知道。”
我冷笑一声,“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我这随口一说,他便就不多挣扎了,一点底线都没有,微微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一点点,你想听吗?”
他的一点点,那便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你别和我谈条件,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他一笑,话语间还是要占占便宜,“你人都是我的了,确实是没什么可以给我的了。”
话音刚落,从门外徐徐走进来一人。
“教主。”
榭昀转头,那人叫了他一声,在他耳边轻声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声音很小,我一个字都没听清,但榭昀一听,当时就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朝那人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人仔细盯着慕容府。”
我一头雾水,迫不及待问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果真是乐呵的很,连眼中都带着笑,语气倒是很平淡,“你三哥,果真去了慕容府。”
我是不知,三哥做了什么,至于让他笑成这样,“...然后呢?”
他一边摇头,一边站了起身,“不知道,走吧,去问问你四哥。”
不过就是三哥去了一趟慕容翎,至于笑成这样吗。
他说希望三哥去慕容府闹一番,倒不像是在开玩笑,方才还说要去看看欧阳骏羽的,这消息一来,便一点也顾不上了,拉着我就要走。
外面还在下着蒙蒙细雨,刮着些许凉风,榭昀从屋内拿了一把伞,撑开整个都遮在我头上,他自己倒是一点不在意淋雨,刚走两步,又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让身边人去拿什么东西。
两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人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其实他这宅子,离四哥那儿并不是很远,我心里暗叹,我哪儿就这么娇贵了,吹一会儿风都不行了?
不过他,重逢以来,对我很贴心倒也是真的。
榭昀将伞递给身旁之人,拿起披风为我披上,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脑中猛然浮现出两年前我去辰王府给他还那个耳坠的情景。
那时我还不知他就是我的昀哥哥,那天风比今日要大,天气也要凉一些,加之是早上,他一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天气这么凉,你怎么穿怎么少就出来了。
他说话的同时,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了我。
我还好奇着,辰王竟会关心我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举足轻重的小女子。
恐怕当时,他自己心里也惊了,还没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有些事,有些人,是在心里早已生根了的,那便是他的习惯吧。
兜兜转转,一切还是又回到了原点,我们重逢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他同样亲手为我披上披风,怕我冷着。
如他所说,只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碍到我们了。
“你发什么呆?”
这一声,倒是吓了我好一跳,打了个激灵,眼神迷离的看向面前之人。
榭昀又被我给逗笑了,“你想什么呢?怎么入迷?”
我直言道,“在想,两年前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对待我的。”
他面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微微垂下了眼,低声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吧。”
...我点了点头,“以后不说了,我们走吧。”
我走一步,就看他一眼。
从前,对他来说,是难以回首的吧。
可是在我心里,只要是有他的日子,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都是值得我去用一生记得的。
我想着,当初如果,我没有跳忘情湖,如翛阳所言,他来找我,是打算带我去北凉和阿爹娘亲相认,倘若那个时候,我和翛阳一起去了北凉,回到了俨亲王府.....
我和榭昀之间,又会怎么样?
等到贵妃离世,他和慕景离开南越,一起重建玉冥教。
他会来看娘亲,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有一天都是会再见的,只是不知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明明和四哥分开还不到一天,倒是觉得许久未见了似的,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