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过了,的确是鬼僧传承无疑,刚刚错怪了你,是我的错。这鬼道亦正亦邪,往后你要多看清心诀,修炼浩然正气,且不可堕入魔道!”
王咸君的声音幽幽的飘入桐牧的耳中。
石室中篝火跳动,传来一阵阵炸响,周围的暴虐之气渐渐淡去,桐牧的双眸落到王咸君身上,震惊,屈辱,骇然,愤怒,各种情绪显露无疑。
他眯着眼睛,眸中绽放寒光,咧嘴讥笑道:“这就是你的测试?就这么算啦?”
“有意思!”王咸君微微一笑,咧嘴笑了起来,头轻轻一歪,看向一旁一直不言语的云遮月,道:“小师妹,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对待白衣弟子应有的做法!”
云遮月似乎憋着一股气,不卑不亢的答道。
王咸君虽然傲然,脸色却有些难看,沉声道:“身为天机首教,执法堂首座,难道对弟子入魔的基本怀疑都不能有吗?”
“哈哈,前辈说的在理,不过……”桐牧上前一步,沉吟道:
“那是建立在我真的入魔的基础上的!别忘了,若不是我,你们几位掌教今天都要被王真武挂在诛仙柳上鞭尸,我现在不仅仅是天机阁弟子,还是诸位的救命恩人。你们可以怀疑我,甚至测试我,我也不曾抵抗,还积极配合你!可如今,我入魔了吗?”
“确实没有!”王咸君平静的回答道。
“我修习兰若寺鬼道,本就亦正亦邪,身上沾染魔气也属正常,若是真的检验出魔气来,又该当个如何?”桐牧悠悠质问道。
“我会关你百年禁闭,亲自教授你,耗损自己的修为拔出你身上的魔气,让你向着邪僧的方向发展!而不是魔僧!”王咸君平静的说。
“救命恩人醒来,既不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关切这一夜的遭遇,还要强行规定他的修行方向。一路走来,险些死在几位掌教手中,事后一句,错怪了你就要了事吗?”桐牧已经冷漠的站着,语气阴冷的说。
“桐牧,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别玩了,外面那些人发难的时候,可是我开口保下的你,你现在翻过来怪我对你苛刻?”王咸君有些生气的说道。
桐牧不由得冷笑起来:“身为首教,自己的弟子被冤枉,出来说句话不是你分内的工作么,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一定是你与那古魔达成了什么协议,还在这邀功,真是道貌岸然!~”
“你……!”此刻的王咸君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惜!
他实力虽然不是很高,但贵为一阁之掌,在整个法师联盟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平时呼风唤雨,谁敢不不从,在加上理儒一脉谦谦君子的形象,平日被人谦恭惯了,有些倨傲也是正常的现象。
他很爱惜人才,对桐牧也非常欣赏,虽然与古魔达成协议,但这并不代表他本身不喜欢桐牧这个孩子。
从第一次见到桐牧,到后来化名的牛油狗,王咸君对这个天赋异禀,才情无双的后辈非常青睐,无论在宴会上,还是早上的危局中,都在竭尽全力帮助他,对方居然怒斥自己道貌岸然,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咸君暴怒着盯着他,一直手举起,停留在半空中,似乎想打桐牧一个嘴巴,却又有些不忍。
云遮月似乎也觉得桐牧有点过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桐牧,王掌教对你可不算差,当年你师傅去求情,正是师兄研究了几个时辰,才找到了对你最为温和的阿罗汉草,没有他,你连修行一路都没法踏进。”
“之前你大闹练武场,武芥石都被你弄坏了,师兄虽然怒斥于你,但也是碍于在场的众人,之后你不也安然归来。”
“齐云峰掏粪,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不想让你在与王家发生冲突。”
“昨夜的宴会就更是了,我,三痴师兄,咸君师兄,都在替你说话!”
云遮月一连串话把桐牧搞的有些懵,她继续补充道:
“今天早些时候,你被邵师兄发难,刚刚也是师兄力排众议捞了你,师兄爱才之名天机阁谁人不知,你这样说话,太伤师兄的心了!”
“我……”桐牧有些犹豫,本来他也只是想借着对方理亏,坑点丹药、法器而已,没想到这月姐姐突然跳出来搅局,自己一时竟然没了主意。
只见王咸君不动声色的移动了身体,让自己离桐牧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他抬起眼帘,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三人对视着,气氛沉重而诡异。
好半晌,他看了看不说话的二人,想到自己的身份,老脸不由得一阵发红。
后辈弟子被人欺凌,他也着实脸上无光。
更何况,他也怀疑桐牧在先,倨傲在后,自己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责任。
“好啦,我也有错!”他叹了口气,沉声道。
“彼此彼此!我也不该顶撞你!”桐牧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王咸君干咳一声,迟疑道:“臭小子,我好歹是一脉掌教,这样与你争执,面子上不好看,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我不想要补偿,我想要你们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