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云日君主,你凭什么替你身体里的意志做决定?他不想死,你为什么要拉着他去死?你每天注视着他的成长,施以那样的手段,将他拐带到这个世界里来,你难道是为了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的吗?!”
“晚了,真的太晚了,我替你们感到可惜,哈哈哈……”
鸳眼又哭又喊,俨然已经痛得失去了理智。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在那之后,他作为人的意志便彻底消散,再无任何的声息。
“不对,真的有钟声!”麦格猛然站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像是活见了鬼,“是你?!”
黑暗深处,亮起了一道光。
那道光的主人,说实在的,有些搞笑。她穿着红白相间的祭典礼服,手里提着一口半人高的铜钟,正竭尽全力地往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奔来。
鞋子跑掉了,头发跑散了,脸上还满是鼻涕眼泪,看起来真是惨到家了。
这个人,麦格当然记得。
那个害他本体陷入虚弱状态的女人,他原以为会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女战士,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个德行。
“林寻!林寻你在哪呢?!人呢……呼……”
南门大喊着林寻的名字,每喊一次,她就要晃一下手中的铜钟。
“这碍事的衣服!”
她总是会踩到衣带,或是踩到裙摆,然后狼狈地摔在地上。
只可惜,她还不能拿这衣服怎么样,毕竟是救命的道具啊。
“这衣服真怪,我怎么有一点眼熟……”麦格心里嘀咕着,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云日站起身,向着她慢悠悠地走过去。
他也想起了这套衣服的由来,顺带的,也想起了关于木匣山的那个典故。
木匣山,原本真的只是一个木匣,是山神洛水圣的宝箱。在她与另一座山的主人缔结婚契的时候,她带上了自己的嫁妆,离开了故土,来到了这里。
然而,洛水圣并未来得及使用自己的嫁妆,人间便起了战火。她不得不披上战衣,去守卫信任她的凡人们。这一去,就是好几千年,她也再未回到这里。
洛水圣战死,徒留意志在山川间流浪,却偶然听闻她的嫁妆遭到了众神的哄抢,大部分流落已下落不明。
洛水圣匆匆赶回,却只抢回了她的嫁衣。
与众神一战,只剩意志的她自是寡不敌众。
预感到即将失败,洛水圣将自身的意志寄于木匣的铜钟挂坠中,堵住了掠夺者们的去路,并且对木匣山施加了一个诅咒:所有心怀不轨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相反的,如果心存善念,为了心爱之人而来到这里,那他就可以敲响铜钟,这个声音终将引导他们二人重聚,哪怕中间隔着生死之门。
云日和南门,在钟声停息的那一刻,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这是多么粗鲁的使用方式啊,洛水圣要是像我一样细致,就该在这铜钟上贴个使用说明。”云日笑着意味深长,果断将自己的意志沉下,换林寻上场。
林寻一脸懵逼地看着南门。
麦格则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二人。。
“林寻,你到底在不在?说句话啊,老娘快累死了!”
哦豁,惨了,南门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