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忻县是个不错的地方,上任三年来,着实也捞了不少,却没想到成国竟然对赵国开战。
致使可恶的贼子大摇大摆地肆虐周边,朝廷自顾不暇,还调走守城的士兵,让普通百姓和几个当官的如何对抗贼子?
躲都来不及。
听说十日后又要来!
娘的!这让他如何睡得着?上次来,他就躲起来了,贼子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县衙。
这种事儿,肯定隐瞒不住,迟早会传到知府的耳中,最后到达皇帝那儿。
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郭淮想组建一支自卫队,倘若贼子再来侵犯,誓要与他们周旋到底。
若再逃跑,估计就不是乌纱帽这么简单了,皇帝一怒,砍了他的脑袋儿都有可能。
可只有十天时间,一切都不顶卵子用。
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自杀,一了百了算逑。
没有睡觉,几乎滴水未进,无精打采的,他也没精神去衙门,就坐在屋里咄咄书空,感慨自己生不逢时。
比起郭淮,郭淑甄有信心得多,敲门进来抱怨地道:“爹,你坐着发呆也不是办法啊!为什么不按照女儿的主意,精心准备,赌上一把呢?”
“没用的。”郭淮一脸丧气,仅仅抱有一线希望,“不是,贼子真的要来吗?”
所谓的一线希望,就是希望贼子要来的消息不可靠。
郭淑甄确定地道:“当然。上次贼子来犯,小铁为了救人,砍断贼子首领一条胳臂,听说那首领正是粟末部的二王子,十日后他们会来寻断臂之仇。”
忽然,郭淮眼皮子一跳,似乎又看到一线希望:“那很容易,将李铁交给贼子不就完了?”
郭淑甄愕然、无语:“爹,你说什么呢?小铁被忻县人奉为小神仙大英雄,若不是他,多少无辜女子遭遇迫害,你竟说出如此冷漠无情的话来?幸好这是家里,倘若在外被人听到,爹会被戳脊梁骨,甚至往你脸上扔石头泼大粪的。”
郭淮垂头丧气地道:“这都是命啊!你说爹的命咋这么苦?自卫队尚未组建起来,就靠咱县里手无寸铁的百姓,能抵挡得住贼子的大军吗?上次只来一个王子,这次要来三个。”
郭淑甄虽为女子,却颇有豪气:“爹,你坐在家里唉声叹气只有死路一条,作为一县堂官,得有责任担当。总之你赶紧下令,按照小铁和我说的去做,相信一定可以将贼子赶跑。”
郭淮问:“李铁愿意领头吗?”
郭淑甄摇头:“不过他有两个徒弟。”
“哼,你看,贼子本来就是找他寻仇,他还不愿意领头,却让爹领头,爹又不傻,那不是找死吗?”
“爹,你是县令,理应你领头。”
“这县令我不做,马上辞官回乡,走。”
郭淑甄摇头叹气,苦口婆心地道:“爹,你这个节骨眼儿上辞官,朝廷会放过你吗?与其逃避,不如放手一搏。上次小铁几乎以一人之力将贼子赶跑,这次咱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十天虽然无法组建一支像样的自卫队,但可以做好充分的准备。小铁有信心,女儿相信他,爹你更要相信他。”
“爹谁都不信,只信双方的悬殊实力,根本不是一级别的。忻县这次恐怕要完蛋了,哎!依爹看,将李铁绑住交给贼子,损失或许才能降到最小。”
郭淑甄怒气冲冲地道:“爹,收起你这龌龊的想法,否则女儿以后都没脸抬头见人。”
郭淮忽然一抬眸,神经兮兮地道:“女儿,你怎么那么相信李铁?你昨天见过他,后来又去了赵府一趟,莫不是喜欢上那家伙了吧?”
郭淑甄脸色一红:“爹,你说什么呢?他是彤彤的未婚夫。”
郭淮脱口而出,不以为然道:“彤彤的未婚夫怎么了?他们不是还没成亲吗?即便成亲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啊!这次倘若他真的能完胜贼子,将贼子赶跑,将你嫁给他,爹是没意见的。”
郭淑甄羞得一跺脚:“爹,你再胡言乱语,女儿懒得帮你出主意,让你自怨自艾好了。”
说完,气鼓鼓的甩手走人。
望着女儿笃笃而去的背影,郭淮摸着胡须,喃喃自语地道:“看来被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