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要,女儿不要……”钟金哈屯连连摇头,“当初想联姻的是他们,后来负我在先的是他们,如今儿子不娶他老子要娶,凭什么呀?女儿难道不要尊严吗?任凭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女儿,你别激动,先听爹说。粟末部大汗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之所以决定娶你,不就是想替他儿子弥补从前的过失吗?”
“我不需要他们弥补什么,也不稀罕!”钟金哈屯近乎怒吼。
大汗对他女儿过激的情绪颇感意外。原本想着女儿性子高傲,很可能会拒绝,但不至于如此决绝,耐心规劝一番,或许就会答应。
毕竟人家是大汗,与炒花王子不可同日而语。
但没想到……
可身为部落大汗,他还是心平气和地道:“女儿,你是公主,可想过拒绝的后果?”
钟金哈屯掷地有声地道:“婚姻需双方你情我愿才行。难道因为我们拒绝,他们就要灭掉我们部落不成?”
“那倒不至于,但一定会与我们结下仇怨。堂堂大汗求婚,倘若我们拒绝,让人家脸面往哪儿搁?”
“爱往哪儿搁往哪儿搁。”钟金哈屯气咻咻地道,“这种事儿,为何不找人提前问我一声,征求一下我与爹的意见?难道就仗着他是大汗的身份,料定我一定或必须答应他吗?”
“他是大汗,又是靺鞨族最强悍的部落……”
“那又怎么样?”一句话没说完,便被钟金哈屯打断,“爱情可以强买强卖吗?他年纪都与爹相仿。”
“女儿,年龄从来不是问题。再说,他也还正值盛年。”
钟金哈屯怼道:“再盛年,也是将近半百之人。”
“这么说,女儿是死活不愿了?”
“是。”钟金哈屯不假思索,态度异常的坚决。。
“女儿,可你身为公主,当以部落前途、利益为重,岂能由着自己性子?”
钟金哈屯执拗地道:“爹,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宁愿不当这个公主,做一个普通人。”
大汗有点气恼,脸色一沉:“我是大汗,你是我女儿,生下来就是公主,这你能选吗?”
“爹,我是公主,就算不能选,但我也是个人啊!难道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吗?”
“女儿嫁给粟末部大汗会很幸福的啊!在粟末部,你是大汗夫人,在克列特部,你是公主,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两大部落,没有人敢不尊重你。”
“爹说的只是地位、身份,与幸福何干?我是你女儿,难道爹希望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吗?难道爹希望看到我以后日日以泪洗面吗?女儿若嫁过去,日后见了炒花,你能想象有多尴尬吗?”
见女儿如此固执、决绝,大汗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女儿,我这个当爹的,当然希望你幸福、开心。可女儿想过没有?倘若因为你拒绝,从而引起两大部落矛盾冲突,你对得起克列特部列祖列宗吗?”
如此上纲上线,终于让钟金哈屯情绪减下来几分。
她不再那么激动了。
想了想说:“爹,反正女儿一时难以接受,现在头脑一片混乱,给女儿两天时间,冷静地考虑一下吧。两天后,我给爹一个答复。”
“好!”大汗只能如此了。
钟金哈屯丢下手中的信,领着侍女匆匆而去。
就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大汗一摆手,立即有两名士兵凑上来。
大汗轻声吩咐道:“安排人手,日夜守候。倘若公主逃走,唯你们是问。”
……
钟金哈屯领着侍女,回到自己房间。
侍女虽然没有看信,但也听明白了。担忧得道:“公主,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
“我知道。”钟金哈屯心事重重,紧锁眉头。
“那怎么办?”侍女喃喃地道,“拒绝吧,大汗伤心,难做;可不拒绝,公主伤心,难过。公主如果没有心上人,嫁给粟末部大汗确是莫大的荣耀。”
钟金哈屯没好气地道:“那把你嫁给他啊!”
侍女吓得一激灵:“公主尽会说笑,我哪有这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