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花郁闷得不行。
弑父夺位,本来不得人心,只是因为外敌当前,怕有覆灭之危所以部落人才没敢轻举妄动。
此情他何尝不知?
可为什么急着夺位?不就是因为与他爹的理念不合吗?
他爹主张坚壁清野,而他主张出兵迎战。
可结果……灵魂人物军师却又主张无条件投降。
更可恨的是,博尔本察得寸进尺,号称为了更好地约束粟末部不再在草原兴风作浪,居然要粟末部归附于他克列特部,日后以克列特部马首是瞻。
娘的!这不是仰仗赵国军队欺负人吗?
而且,博尔本察狼子野心,竟然还想统一大草原!
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多达几十个,难道要一个一个地征服,不服就干?
即便我炒花俯首,其它的部落呢?都认怂吗?
何不将这博尔本察的野心散布开去,联合其它部落一道向克列特部发起进攻呢?就不信没有志同道合的,难道都怕赵国大军?
不就区区三千人马吗?
炒花意欲行事,却被军师阻止了。
军师劝道:“若真这样,就没有回头路,没有投降的机会了。”
“师父,孤注一掷,背水一战怕什么?大不了一死。”
自始至终,炒花的态度就没变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身为大汗,当为部落人着想,先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吧?”
军师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拉到“民心所向”上。
炒花沉吟不语。
军师接着又说合道:“归附正好是休养生息的好机会。再说,只是名义上归附,我们依然是我们,以我们部落现在的实力,也无法侵犯其它部落,不是吗?”
“如果我坚决要战呢?”炒花试作最后的努力。
“那师父只能祝你好运!”军师顿了顿,回道。
“师父,此话何意?”
“你若战,我便走。”军师一字一顿,态度坚定,不容人质疑。
“师父要离开粟末部?”
“是。如果你执意要战,结局又必败,我只能选择离开。”
炒花微微点头,但没作声,其实内心已经起了杀机。
只是他非常清楚,这事儿不能干,也干不成。
在他心目中,没人能杀得了师父,却不知师父为何两次都败给李铁,他想不明白。
军师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回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军师虽然没有离开粟末部,但再也没有见过炒花。
炒花郁闷,也没主动去拜见。
卜吉看不懂了,之前军师从不反对大汗啊,可为何对新上任的大汗如此强势呢?几乎不给一丝商量回旋的余地。
大汗要战,他就要走人……这叫什么话?说得严重点,就是忤逆汗意动摇军心,此等罪……都可以拉出去砍头了。
可卜吉知道,在粟末部没人能够撼动军师的地位。
包括大汗。前任大汗、现任大汗都一样。
毕竟,粟末部的崛起是因为军师的出现,他的威信高不可及。而且他的武功……常人能在他手下走几个回合?
不过仔细一想,卜吉也觉得军师坚决主张投降有一定的道理。
因为战,肯定是输,甚至是亡。
而降,至少能保存实力,只是暂时需要隐忍而已。
这样一想,就会觉得军师态度坚决也没有错,正如他所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