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们陆陆续续到了。
巡抚邀请自然是要来的,只是到来之后多少听到一些风声,有关巡抚的,也有关他们自己的,这让盐商们不禁有几分担忧。
而一旦担忧,他们就会三五扎堆地在一起商量议论。
“嗨,知道巡抚大人为什么要请我们喝茶叙旧吗?听说巡抚大人这些天非常郁闷,好像是因为从京城来了几位官员。”
“巡抚大人为什么郁闷?京城里来了几位官员与巡抚大人请我们喝茶叙旧又有什么关系?”
“奇怪不就奇怪在这儿吗?难道巡抚大人郁闷,所以才请我们喝茶叙旧的吗?可按理说,也不应该请我们啊是不是?”
“是啊!我们终究是商人,而巡抚大人是官人。官商之间更多的只是利益,要谈到真正的感情,能有多少呢?”
“哎,偏偏巡抚大人那么忙,没时间提前接待我们,不然我们大可以与他絮叨絮叨。”
“……”
当然,有忧有乐,盐商中也不乏乐观分子。
“想那么多作甚?明天不是剩下最后一天吗?届时自有分晓,又不是只请咱们几个,江南省数得上号的盐商都要来。”
“也是,来都来了,咱就安心等一天吧!虽然巡抚大人没时间接见我们,可在这里有吃有喝,待遇还是不错的嘛!”
“若再给咱安排几个歌妓,那就完美了……”
这位盐商满脸的憧憬,余下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衙门里一位典吏过来说道:
“巡抚大人正忙,没时间接待各位,所以特为你们请来几位曲艺优伶,请各位移步观赏聆听。”
“哇塞!”
刚才那位满脸憧憬的盐商立马精神一振,笑道:“正打瞌睡,送个枕头。哈哈,巡抚大人够意思,走,还等什么?”
他第一个打头阵去了。
余下的盐商也只好跟上,不然还能干什么呢?
来了,总不能回去吧?
况且,这是巡抚所邀,以后还想不想在江南省混啊?
……
李彦霖这时候可不敢露面出来接见诸位盐商,他恨不得躲在值房里永不出来才好。
盐商来得越多,他就越是感到心虚,就好像这些盐商一个个都是来揭他老底儿似的。
“王隽。”李彦霖忽然喊了一声。
“大人。”王隽知道巡抚这些天心情不好,所以一直陪着。
“还有多少盐商没来?”
“大人,这次在邀请之列的盐商总共两百四十八名,已经到了一百九十七名,相信余下五十一名明天都能到。”
“他们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吧?”李彦霖担忧地问道。
“没有,只是对大人邀请他们来的目的有所疑虑。”
“好!来了就别让他们走。”
“……”王隽一个激灵,大人这话是几个意思?来了就不让他们走?咋说得像是要软禁他们似的?
“听明白了没?”见王隽问号脸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李彦霖不禁又问了一句。
“大人,卑职好像确实有点不大明白。”王隽如实地回道。
“来了,就一个都不能放走。”李彦霖语气低沉,又说了一遍。
“可如果他们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