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轻轻的摇着我,“二小姐,二小姐,醒醒。”
天已亮了个通透,冬雪拧好了毛巾递给我,擦脸时才发现自己一夜下来,竟是满面的汗泪交融。
睡了还不如不睡,今儿一早起来只觉得身子更沉重了。
冬雪正在镜前帮我挽着发髻,还未及定钗,秋思便走进门来,低声说:“二小姐,公主来看您了。”
我道:“快请进来。”
建宁缓步而入,恰好冬雪刚刚定好最后一根银钗,冬雪转身恭敬的请安,服侍建宁坐下倒了茶后,才默默的退出并仔细的带好了房门。
建宁端量了我半晌,出声道:“昨日的事情我听人说了,哥哥他……”
建宁的话不禁让我再忆起昨日的场景,胃部又冷不丁的抽搐了一下。
我打断道:“别说了。”
我咽了口唾沫,又问:“建宁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那样做?”
建宁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三哥自从登上大位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有的时候,我都感觉那不是我的三哥。”
我哀声道:“大夫人死的不明不白,我昨儿哭闹着问,陛下也不说,等会儿我还想再去御书房找陛下问个明白!”
建宁面色一滞,“淼淼,别去!”
我盯着她问:“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建宁蹙着眉头,“你的脸色这么苍白,有的事情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我执拗的直直看着建宁,许久,建宁叹了口气,相告道:“刚刚我本想先去看看三哥,结果在门外听到三哥正在里头大发雷霆,责骂的是……责骂的是……”
我急迫的问:“谁?陛下在骂谁?”
建宁小声说:“在骂和尚。”
先是大夫人,现在又是大和尚,罗熙到底想干什么?
我浑身颤抖着问:“大和尚究竟做错了什么?”
建宁劝道:“淼淼,三哥现在是天子,是南梁皇帝,即便你知道了原因,那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盯着建宁继续追问:“公主,大和尚究竟做错了什么?”
建宁垂了垂眼眸,道:“我听着应该是前两日三哥让和尚去栖梧寺为那里的僧众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尚不仅拒绝了讲经,连栖梧寺的住持无念大师为他受戒都被拒绝了。”
我讽刺的想,明明就知道大和尚的情况,还故意要他去讲经受戒,讲什么经?受什么戒?在断谁的后路?是想要谁难堪呢?
我轻笑道:“陛下可真是没事找事。”
建宁瞪着眼睛,“淼淼,这是在宫中,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此事和尚也有错,本就是一个按部就班的流程而已,何必要在兴头上跟三哥置气呢?”
我看着建宁问:“只是责骂吗?”
建宁犹豫了一下,“还采取了严厉措施,把和尚圈在寺里关了禁闭。”
我起身忙向外走去,建宁小跑着跟上来拽着我道:“淼淼!你这是要求情吗?别去!只是关几天禁闭而已。”
我侧过脸来,“公主,你不明白,陛下疯了,他今天能关大和尚禁闭,明天就能杀了他,就跟昨日的大夫人一样,我不能看着陛下把大和尚往死路里逼。”
建宁道:“你以为没有人求过情吗?我听到容若方才在里面把能求的情都求遍了,结果不还是一样!”
我说:“难道我只能在这里眼巴巴的看着吗?什么事情都不做吗?总要试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