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面无表情的紧瞪着我,语气中有点不可思议,“你竟看出了些乾坤。”
我小声道:“姑姑,现下并无旁人,而我也必定会知恩图报的。”
瑾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奴婢能知道什么,大概是二小姐长得太像当年的冬贵妃了吧。”
我蹙着眉,略略有数,“冬贵妃?”
瑾月点头。
我想了想,“关于先帝和贵妃的事情我也曾听说过一些,可那又怎样?”
瑾月道:“先帝是情种,他的儿子也必定不会差,先帝为了一个继贵妃就闹到了要去出家的地步,赔上了后半生,就为了和太后赌那口气。”
我说:“市井间确实有传闻说先帝是被太后抓回去的。”
瑾月摇了摇头,“太后不容易,说起来,谁还没有点遗憾,到底还是先帝在情里不够成熟,再看看咱们陛下现在的模样,与当年先帝比起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点点头,“所以太后担心,特意派姑姑来试探我的心意。”
瑾月笑了笑,“可还是被二小姐看出来了,是奴婢无能。”
我微笑道:“姑姑千万不要这么说,今儿的对话,不会再另有人知晓。”
瑾月和颜道:“奴婢忍不住多嘴问一句,其实,以二小姐如今光景,前程必然不可限量,何不接受封妃?”
我失笑道:“这天下之大不是人人都想一辈子耗在宫中的。”
瑾月又说:“若不封妃,二小姐腹中的孩子一旦出生,就将分离,二小姐竟舍得?”
我大惊,随即忧问道:“宫中竟还有这样的规矩?”
瑾月朝我问:“二小姐不知晓?”
我摇头。
再定然道:“我的孩子当然理应要跟着我。”
瑾月道:“如此是万万不得体面的。二小姐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要三思啊。”
我倒抽一口凉气,有微风倏然吹进,于我就如同片片锋利的刀刃贴着皮肤凉凉刮过,没有痛意,晦暗的决然,冷浸浸的冰凉透心而入。
一晌后,说谈着送走了瑾月,我回来只倚在床上,静静思量,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沉思着,瑾月姑姑的话来回在我脑中回响,这个孩子还未来到人世就注定要与我分离么?
只有封妃才能陪伴我的孩子长大,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
如此,那我自己呢?我自己的心呢?
太后的意思,是既要我待在宫中,又不愿我与陛下生出感情,这对我来说究竟是好是坏?长久而言,又是否太过苛刻了些?
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想来想去,我还是自私的。我凄然一笑,心中微微一怔,索性侧身谁去。约莫半个时辰,口唇焦渴,才懒洋洋道:“秋思,倒杯水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