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窗口看去,远处的那叶小舟歪歪掩映在浓绿荷荫里,柔光似水,夏风吹过盛开着的粉荷碧叶,带走些许的清香。正见斜阳满波,色灿如金,照在水边的玉璧琉璃上,光彩夺目。
我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笑说:“还真是酒壮怂人胆,”建宁斜瞅了我一下,我挣了挣眉,看着吴耀道,“哥哥,还有一句话是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可听过没?”
吴耀发出两声清笑来,道:“这话说得也是,被这样打一下,倒把许多烦心事都打散了。”
建宁“咦”了一声,对着吴耀扬了扬眉道:“那我是不是不该救你?就该让你爹多打你几下才是最好!”
建宁起身要走,吴耀忙够住建宁的手道:“你别走。”
一方话未了,便听到翠香在门外道:“明世子回来了。”
我笑着目视沧泱从门口跨进来,背着的手里握着一方青色的小瓷瓶,走到床边扫了吴耀一眼,侧身对着建宁说:“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里的淤血散开,不出三日,应该就好了。”
建宁接过沧泱递去的瓷瓶,应声道:“知道了。”
沧泱笑看着吴耀,吴耀歪着头道:“本是想找你赏莲,结果你没来,还叫我被打了一顿板子,”指了指沧泱,“你可真是好样的!”
沧泱摇了摇头,轻笑道:“若不是我叫人传信儿给公主,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与我们一块儿说笑?”
我和吴耀看向建宁,建宁点头说:“对。”
吴耀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的左右看了看,慢慢地埋下了头。
沧泱瞥了瞥吴耀,叹出一口气,道:“方才淼淼就已问过我了,”他的目光柔柔地落在我面上,温存一笑后,又转过去,“我确实没有收到你的帖子,今儿来才听说你在被打板子。”
吴耀想了想,突然一掌拍在自己额上,恍悟道:“必是被爹拦下来了,”重重叹了叹,“我说今儿怎么就这么巧。”
我缓缓起身,悄步走过来,嗤笑了笑,“也是你该,看你以后还喝不喝了。”
吴耀打量了我一番,色舞道:“当然喝,你以为我是他啊!”微微抬起手来,艰难的直指着沧泱,“被管得死死的。”
建宁打手就狠拍了吴耀一下,“你再喝!你再喝我不理你了!”
吴耀惨叫了一声,歇了半会子,忙转脸朝建宁赔笑道:“不喝了,不喝了,都听公主的。”
我看着吴耀,摇了摇头,道:“也不知是谁当下被管得死死的。”
沧泱摸了摸我的头,一把揽过我,对着吴耀轻轻叹出一口气来,笑道:“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我靠在沧泱的怀里,跟着点了点头。
退出前,我在门口拉过建宁,问:“公主今儿晚上困的时候要不要去我那里歇一歇?”
建宁低头想了想,轻声道:“还是不要了,别看他一脸没事的样子,其实伤得还是挺重的,我觉得我还是最好留在这里照看着。”
我看着建宁,垂了垂眼睫,道:“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依公主你吧,”抿了抿嘴,又关切说,“不过公主可别累着自己了。”
建宁一般笑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