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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烟柱看着面前铜锅里正滚沸着的热油,全身都在发抖,脸色煞白,如同冰雕一般的僵在那里,菊香厌恶的看着他,踢了他一脚道:“还不赶紧的!”

傍晚,满房的红光柔软,而铜锅里的热油沸腾弹跳着,冒着熏人的烟气,我端起还未喝完的热茶,幽幽的倒了半盏进铜锅里,只听“噼啪”一声,热油炸起,溅了烟柱满脸的油星,他猛地一抖,往后移了几寸,下意识的抬起布袖挡在面前。

树影迎着落日移映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生气。我静静的微笑着盯他,烟柱浑身战栗着瘫软在地上,又一点一点的朝铜锅挪过去,不过几寸之距,就好像已经用尽了他此生所有的勇气去靠近。我和菊香都是沉默着,眼睛都死死的注视着他。

我知道烟柱必与此事有关,但也清楚他只是一个服从命令的奴才,可我当下却也只能从他的身上寻找线索。我缓缓叹道:“不敢吗?看来这个机会你是把握不住了?”

烟柱胆怯的看了我一眼,目光里充满了血丝,他定然是惧怕极了,面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因为过度收缩而变得僵硬。他大口的呼吸着,好像这样就能为他壮胆,他缓缓的伸出蜷缩在袖子里宽大粗糙的双手,迟疑地去轻轻触碰了一下铜锅的边缘。

他的一滴汗水落在滚热的铜锅上,“呲”的一声响,汗珠瞬间被激刺跳跃起来,吓得他立刻缩回手掌,满面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是汗。

终于,烟柱再次伸出两指去,紧闭着双眼去摸索触碰油面,指尖颤抖不止。在他的手指划碰到油面时,他歇了会子才厉声尖叫起来,迅速的收回手来,带起的油被泼得老远,溅开一地的油星。

不过一刻,烟柱的手指看起来黄黄白白,表面的一层皮已是没有,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皮肉焦炸味道。他瓢着嘴顿了顿,突然就对我崩溃的大哭起来,上来拉住我的裙摆,嚎啕哭喊着:“二小姐饶命。”菊香忙上来拉开他。

我笑了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勇气呢!仅仅是油锅就不行了?刀山还没让你上呢!”

烟柱哭诉道:“二小姐饶命。”

我沉声道:“那就把你知道的从实招来,你若敢骗我半句,今儿就别想完完整整的走出我这房门了,你知道的,我有人撑腰,而你又臭名昭著,即便是把你怎么样了,众人都只会觉得我替人除害罢了,说不准还都会弹冠相庆,没人会理你的。”

烟柱眼睛瞪得极大道:“奴才当日是接了菊香姐姐的话要去替二小姐买药罐子的,想着正好自己也能出去逛逛,懒散会子,刚回府中,欲要把药罐子给菊香姐姐送过去,半路上就碰到了红香,她叫奴才换了药罐子,说奴才买的这个太过粗鄙,二小姐必定不会喜欢,奴才看到她手上的那个,想了想也是,既有好的,奴才何不借着这个向二小姐讨点子好呢,然后就给换了送了过来。”说完,他狠磕了七八个响头。

我语气冰冷:“你就知道这些?没别的了?”

烟柱“砰砰”磕头道:“没别的了,奴才真是不知道内情,实在是一头想邀功,砸进了圈套里。”

我蹙眉道:“那为何刚刚问你,你却什么都不肯说?”

他哭道:“奴才不敢,看二小姐的脸色便知事情不好,奴才如何敢承认?一承认,奴才的罪过不就彻底坐实了?”

我鄙夷道:“你自己做的事故,自己反倒怕起来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木着脸想了想,问菊香道:“红香,曾像是听人换过,可是我房里的人?”

菊香低低回:“是,就是月前那一批新来的。”

我问:“她平日里都是做什么事情的?”

菊香道:“平日里,她不过就是扫撒扫撒院子什么的,许多事情都不让她们这些新来的经手。”

我蹙眉联想到那叫人想不通的泥坑来,忙对菊香道:“把她也给我扯了来,我也有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