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来的人非富即贵,尤其是呼延庆,看似好脾气却极为记仇,虽说只是个从二品的武官,满朝的文武百官却没什么人敢得罪他,还有那从三品的武义大夫宋江,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秋日里斩首的匪首方腊一家三十六口就是被他捉住的,战功彪炳!
大门后,柳二牛一把甩开便宜儿子的手,拽着一身水蓝色胡服的女儿喋声道:“三妞,这可咋办?!真让他们进来?!”
养子跟闺女比起来,当然还是闺女亲了,好歹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关键时刻肯定护着自己!
“当然!”
感觉到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一直哆嗦,柳夏至一脸微笑的道:“爹,外面那些人都是高官,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自然要遵从,反正咱这庄子也打算卖了,当然是来买的人越多越好了!您放心,只管跟着大哥,他们说什么,你都只管微笑应是就好,这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乱来!”
“还说不敢乱来,你爹差点儿就没命了!”柳二牛眼睛一蹬,一把甩开闺女的袖子,站在便宜儿子身边不满的开口,刚才他想差了,这白眼儿狼闺女绝对没有儿子可靠,哦,不,女婿,是他的好女婿!
对于柳二牛反复无常的态度,周围的庄丁都憋着笑,柳辞扫了周围一眼,拉着柳二牛边走边小声道:“爹,您可得挺直腰板儿,这柳庄一天没盘出去,就还是咱的地盘儿,您可是柳当家,不能坠了咱柳庄的威风!”
“大郎啊,他们可是大官儿!我……咱回去吧!”
柳二牛哆嗦着双腿,想走,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只能任由便宜儿子驾着走,到了大门口,看着吴家两个儿郎不善的眼神,他立刻就想掉头,娘啊!太吓人了!
柳二牛如此不济,让几个跟来的公子哥儿都有些好笑,连站在马车前的宋江都摇摇头,看来他是高估了这柳庄庄主,居然是个软脚虾!
就在此时,大门后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柳二牛,你给我打起精神!他们今天要是敢动你一根汗毛,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瓷器比瓦硕可要金贵多了,可就是不经碰!有这么多大官儿,富家公子陪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陪葬?!宋江瞳孔一缩,立即回头一看,只见来路上一阵枯草颤动,很显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马车里的呼延庆都撩开了车帘,冬日的暖阳下,草丛里银色发亮的箭头是那么显眼,他眯着眼睛,眼里闪过一抹杀意,这帮泥腿子,反了不成?!
“呼!呼呼!”见对面几个公子哥儿吓得面无人色,柳二牛终于松了口气,挺直了脊背笑眯眯的道:“诸位里面请,我们柳家是庄户人家,小女也没读过书,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担待一二!”
礼数不周?!看着众人的一幅便秘般的脸色,柳辞险些没笑出声来,知道的,是他爹想描补一二,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威胁呢,真是太好笑了!
果然,下一秒,吴六郎把身上的孝衣一扯,绕过死马边走边道:“好你个柳二牛,好一个柳庄!小爷今天就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
“六哥,你等等我!”
眼见吴家兄弟都站在了柳庄门口,后面的一行人也跟了上去,走在最后的,是马车里的呼延庆,他下来的时候伸手撩开车帘,马车里出来一个皮肤雪白,水葱似的美人,水红色的大毛披风,三寸金莲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头上的步摇一摇一晃,价值不菲,不过此刻的美人面带寒霜,站在柳庄的大门前不悦的道:“柳庄主,我们大老远来做客,你们柳庄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
“这....!”
柳二牛有些尴尬,他一向嘴笨,跟一个妇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理!
“我呸!所谓请客吃饭,主人家请了才叫客人,不问自来的,可不算客!我家可没请你们这帮打上门来的叼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