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想去看看三哥哥。”虽说秦医正已经有了医治结果,虽然颜卿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但她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能在二十八岁坐稳急症科副主任医师,颜卿凭借的就是自己的专业和手术水平,没见过摸过伤者的腿,她不会也不能放弃伤患,而且,颜卿知道,三哥之所以会去跟踪纪媛,绝对是为了她,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此事一定跟自己有关。
“去吧,”宁氏挣扎着起身,只觉得全身无力,腿似是站不住脚,颜卿急忙扶过宁氏,宁氏看了眼颜卿,道:“我们一起去,景之,即可书信你父亲,敏之,将今日跟随三爷出门的家丁小厮全部圈禁,等你爹回来替我们娘几个主持公道!”
“是,儿即刻去办!皇帝舅舅,请为我们做主!”
“去吧,镇国将军多年来镇守边关,朕允之即刻回朝!”看了眼被颜卿扶进内室的宁氏,心道,只怕这事情不好了解,“你二人先随我进去看看言之,德全,你安排人即刻去信镇国将军,不得有误!纪爱卿想必着急令媛下落,还是快快回府搜救要紧!”言中不耐之意明显,但纪尚书却仿若未闻,感激道:“臣遵旨!”
等乾晟帝三人进去时候,颜卿早已检查完颜琛的右腿,也顾不得秦医正在边上,偷偷朝宁氏道:“母亲,可否让卿卿试试,卿卿有八成把握治好三哥哥!”
“你说什么?”虽然颜卿刻意放低了声音,但怕耽误颜三公子休息,内室本就安静,便是年纪大了的秦医正都把颜卿的话听得仔仔细细,细细量着颜卿,见她不过稚童之龄,却目光清正,明知这事不可能,但见她这笃定的目光,没来由多了几分耐心。”
“不知颜四姑娘打算用什么法子?这膝盖骨可不是错位,而是骨裂,秦某习医几十载,虽说不得天下第一,但也算杏林中小有成就,对这类伤患也束手无策,若是颜四姑娘真有法子,不如说出来探讨探讨。”见秦医正并未生气,颜卿舒了一口气,她自己也是习医之人,自然知道医生最不耐病人家属指手画脚,不信任自己,还找同行来参谋,这事医患之间的大忌,想到当时在外面这位秦医正也是不卑不亢,且带着惋惜的口气,颜卿知道此人必是心思清明之人。
宁氏目光炯炯的看着颜卿,虽然她知道颜卿确实学医有天赋,但也不过看了几日医书,理智上不信,但作为母亲,哪怕是一丝希望,也不愿意放弃!
“秦医正大人,卿卿曾医治过类似伤患,若是开刀用镊子将碎骨取出,再用编柳固定膝盖骨,然后用木板固定,是否有痊愈的希望,您觉得如此可行?”颜卿知道这是一定可以的,在现代,随着高危运动被广大青少年喜爱,骨头错位或者像三哥这样不严重的骨裂者比比皆是,现代虽然用的钢钉,但颜卿知道,刚开始出来时候,用的就是编柳,我国古代就有人研究用植物治人,可谓渊源。
但这时代的医学显然还停留在纯中医阶段,内服多,外疗少,所以秦医正在确认三哥是骨裂时才会一口断定没治了,显然,这时代对于开皮割肉这样的手术,还没开始研究,或者说,这时代对肉体存着敬畏之心!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治疗方式,秦医正只觉得打开了一片新天地,连带着看着颜卿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正色道:“虽冒昧,可还是免不得多问一句,请问颜四姑娘之前医治的是何人,现在可有痊愈?”
闻言,颜卿略有些尴尬,轻看了眼宁氏期盼的目光,小声道:“母亲可还记得前日里摔落在主院围墙边的小猫?就是您说让棋姨找人拿走的那只”说完怕宁氏责怪,又不得已说道:“当时卿卿看小奶猫着实可怜,又摔断了腿,便央着棋姨瞒着您拿回了清风阁,今儿是第五日,小猫生长极快,想必已经可见成效,若是秦医正有惑,不如让人将奶猫带进来,再做决定可否?”
“那还等什么?朕立即派人去拿!”刚跨进转角的乾晟帝闻言,不觉心中一喜,只要颜琛无事,那么这场官司就还有转圜得余地,作为上位者,乾晟帝比谁都不愿意看见大将军和兵部尚书有视如死敌,虽说平日有意让二人不合,但若是有杀子之仇,那就意味不同了,若是在大军交战时,兵部拖延一两日粮草补给,这可是影响朝堂根基的大事。
趁有人去拿,颜卿来到颜琛拔步前,微笑道:“三哥哥可是不信我?卿卿说能治一定就一定会把你治好,你可是说过,等我成了神医,你就做个沾神医光的纨绔子弟,让谁也不敢小瞧,我可是等着给你撑腰呢!”
这是颜琛知道自己会残疾后说的第一句话:“三哥哥说的自然不假,等会儿你只管治,做颜小神医的第一个患者,可是我颜三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一开口,还是那股子调皮捣蛋的味道,这次宁氏却舍不得骂他,反倒湿了眼眶,只盼着他永远这么不听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