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域……
甘沛霖想要躲开这目光已经来不及。
姜域提起衣摆，身子一轻，凌空跃下了避风亭。施展了腾云般轻功朝着甘沛霖过来。
惊得晟庆王差点咬到舌头：“大都督你……”
不知道是出于应激反应，还是心里不情愿，在姜域落地的一瞬间，吴为利落将甘沛霖挡在身后。
“没想到大都督伸手这样不凡。”他微微扬起下颌：“怪不得坊间总是有传言，无论多难攻克的战役，多难收付的土地，只要大都督出手，必然告捷。”
这话听起来是在赞扬，实则不过是讽刺他功高震主，以至于百姓只晓得有这么一位能征善战的大都督，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姜域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却介意他提防他靠近甘沛霖的动作。“闪开。”
两个字，简单粗暴，是他一贯的作风。
“路这么宽，大都督为何偏要从我这过？”吴为佯装看不懂他的心思，用温润的气质回击他的冷酷，倒也拿捏的刚刚好。
“别让我再重复一遍。”姜域已经失了耐心。
最可气的，是甘沛霖居然一动不动的躲在吴为身后。丝毫不理会他的愤怒。
这个女人，真是岂有此理！
“为何？”吴为话音还没落，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揪起他的领口。
甘沛霖瞬间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她很想知道姜域是有多喜欢她啊！居然在晟庆王眼皮子底下，这样对待他的座上宾。连皇家颜面也不顾了！
“大都督，这是何意？”吴为顺势握住了姜域手臂，用不逊色于他的力气还以颜色。
姜域着实意外，一个只会提笔的状元郎，居然深藏不露。
看着他俩这么较劲也不是办法，甘沛霖讪讪的想溜。毕竟她还得维系甘府嫡千金的端庄形象，不能让父亲颜面扫地。
姜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难免瘆人：“甘沛霖，你给我过来！”
甘沛霖被他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一贯冰冷的眼睛向来擅长掩饰情绪。可这时候，他灼烧着的愤怒几乎要喷出来，根本不加修饰。
“我……”甘沛霖一时没想到什么理由，能说服自己走过去。
“去换身衣裳吧。”吴为却还是温润平和的样子，转过头对甘沛霖微微一笑。
“也好。”甘沛霖爽利点头，感念吴为聪明。“衣裳弄脏了有失体统。先失陪了。”
姜域顺势一带，错开吴为的肩，疾步如风挡在了甘沛霖面前。
甘沛霖和吴为都愣住了。
“大……大都督有何见教？”甘沛霖定了定神，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冲他温婉一笑。
“嗬！”姜域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变脸还真是快。就跟刚才躲在别人身后，那一脸不屑的人不是她一样。“变脸如翻书，你还真是了不起。”
“大都督谬赞了。”甘沛霖笑着躲他的目光：“不知哪里飞来的蜜蜂，惊着了人。我……”
他的手，极为自然的捏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目光。
“听闻大都督不日就要向敖家提亲了。”吴为说话的同时，很自然的握住那只捏着甘沛霖的手。“心猿意马可不好！”
“轮不到你管。”姜域和他较劲的同时，也有防备伤了甘沛霖。
“自然是轮不到我管。”吴为饶是一笑：“司天监是最清闲的差事罢了。夜观天象，日写折子。就是不知道皇上能看几回。”
折子两字，吴为吐字时微用了些力。他相信旁人听不懂，可姜域能。
果然，姜域感受到来自他的恶意，唇角轻挑：“看来状元郎是要跟本都督过不去。”
“岂敢岂敢。”吴为再次用力，总算挪开了姜域的手。
甘沛霖脸上轻微的红痕，让他心里微微不爽。“吴家的人，轻易不惹事。又怎么会跟大都督过不去。”
“哼。”姜域明显感觉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轻易不惹事，若惹了，那可就是翻天覆地的大事。”吴为如玉的气质，衬得姜域更为野蛮。“大都督，总是要懂得怜香惜玉才好。”
一语双关，既是指面前的甘沛霖，也是指奏折相关。姜域听懂了弦外之音，捏着拳头的指节泛白：“怜香惜玉，也要先弄清那块玉是不是你的。手伸得太长，不怕缩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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