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种了不少花木,又放置了石桌,石椅,夏初的时节,也颇有几分趣味。
此刻,景伍进了门,却发现平日里这个点还在当值的景信,居然破天荒的坐在院中饮茶,而他的对面,正是景伍刚刚在路上碰到的道袍男子。
景伍不禁腹诽:腿长真是了不起,自己这头刚刚走到,人家连茶都喝上了。
另一头,景信注意到,景伍的到来,放下茶杯,乐颠颠对坐在对面的道袍男子道:“三爷,这便是我的女儿景伍,今年已经八岁了。”
说话间的语气,神态,俨然是个有女万事足的老父亲形象。
“来的路上,见过。”白三爷,淡然道。
“景伍,见过三爷。”不怪景伍在繁园时,猜不出白三爷的身份,实在是这白三爷除了一身华丽的道袍外,和景伍印象里的道士完全是天差地别。
猜不出白三爷的身份,实在是太正常了。不过这白三爷倒是,的确如传言所说的,俊美无涛。
景伍行礼之后,白三爷略等了三个呼吸,直把景信看的皱眉,方才轻声“嗯”了一下,以示受礼。
景伍闻言,方才起身,抬头,对景信投去疑惑的目光。自己见都没有见过这个白三爷,为何竟然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景信接收到女儿询问的眼神,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又开口道:“外面玩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
“嗯,女儿先回屋了。”
景信看着景伍离开,重新捻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你对我女儿,有敌意啊,白三爷。”语气平稳安定,但听得出不满。
白三爷闻言,却是轻呵了一声。“你女儿,是个异数,难道我该和颜悦色?”,不灭了她,算是看在你景信的面子上了。后半句,白三爷只是腹诽,没有说出口。
但景信却像是看穿了白三爷一般,“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女儿。”
顿了顿,景信继续道:
“白三爷,我们彼此彼此,你的女儿,不也是个异数吗?”
白三爷沉默片刻,复又开口道:“我没有女儿。”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白家五小姐,白纤桦,在你把她带回白家的那一刻,她就是你的女儿。”
景信话落,白三爷陷入了更久的沉默。
景信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茶,还好心地给白三爷添了几回。
“你明知道,这两人不同,白纤桦,生带凤命,我只是给她一个更好地出身。”
景信闻言,不禁嗤笑,“世家庶子的私生女,出身很好吗?”
“你……”
“啪”的一声,白三爷将杯子丢于桌上,拂袖,扬长而去。
景信并不阻拦,只在白三爷走出院门后,幽幽开口。
“可惜了这杯子,凑不成一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