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太太现在智力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可体力精力毕竟是一个六十出头的老人家了。玩了一会儿,便累了。
候儒哄着候太太睡下之后,从房子里一出来,便看到四合院藤蔓底下的茶桌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段鹤岚正坐在茶桌上,慢慢悠悠的喝着茶,丁助理坐在旁边陪同。
显然,段鹤岚已经等候多时了。
候儒走了过去,丁助理立刻起身,习惯性的站在了候儒的身后,低声提醒他:“段三爷等了您半个钟头了。”
也就是候儒刚陪候太太进屋子休息,段鹤岚后脚就到了。
段鹤岚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说:“侯董别这么小气嘛,也让我一睹候太太的风华看看?我想岁月是不败真美人儿的。当年冠盖满京华的美人儿,现在一定也还是美人儿。”
候儒语气明显冷漠了下去:“六十多岁的妇人,不见也罢。”
段鹤岚低低的笑了笑,倒是没有再强人所难,他环顾着四合院,咂舌:“这可是个好地方啊。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他字字句句都往候太太的身上说,候儒自然听得出来。
笑了笑,候儒问他:“段总有没有功夫听我说一段很无趣的陈年旧事啊?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也没什么新奇的。段总如果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段鹤岚眉头一挑:“诶,别别别。我可最喜欢听故事了,尤其是上了年代的老故事,那是我的最爱。”
四合院里只有候儒段鹤岚和丁助理三个人,管家等人都待在屋子里,避嫌。
丁助理正在犹豫要不要回避的时候,候儒却说:“小丁不是外人,坐下一起喝杯茶,听我讲一段老故事吧。”
丁助理这才坐了下来,默默的给候儒沏了杯茶,又给段鹤岚的茶杯续了茶。
候儒的故事,就是他自己的故事。
段鹤岚已经知道他和候太太的故事了,但有些细节,段鹤岚并不清楚。
候儒:“我结交到了权家之后,便待在权先生的身边办事。他待我不薄,我和权先生的关系也很难形容。我们两个人之间,又像兄弟,又像父子,同时也是师生。”
段鹤岚:“看来侯董对权少霆他爷爷非常尊敬。”
候儒重重点头:“权先生是我这辈
子最大的恩人。如果他活着一天,我就会心甘情愿给权家当一天的仆人。”
段鹤岚低低的笑了笑。
侯董这话的深意也很明显了。
候儒愿意给权少霆他爷爷当仆人,但他却不甘心给权少霆当仆人。
主子死了,主子的孙子那就要另外再算了。
候儒:“权先生给了我身份地位,更给了自尊。我是上门女婿,没人瞧得起我。就连我的妻子,她也瞧不起我。哪怕我帮她的娘家赚得盆满钵满,她也依然瞧不起我。不认为这是我的能力,觉得这些成绩都是她娘家自己的势力所带来的。”
段鹤岚:“蠢女人,傻男人,遍地都是。”
候儒:“可我想着夫妻一场,我的的确确是靠着妻子的娘家才有了出头的机会,也才认识了权先生,我当时心想,这些就当是报答妻子一家的恩情吧。是权先生,他主动找到我,跟我谈心,劝我和妻子离婚,尽早一刀两断进行切割。切割的越彻底,对我的影响就越小。”
段鹤岚眯了眯眼睛:“寰宇集团的开创者啊……他的话,一定不会有错。乖乖听着就对了。”
候儒叹气,摇摇头:“可我当年没有听权先生的建议。我优柔寡断,虽然跟妻子提出了离婚,但她反应很激烈,死活不愿意离婚,还闹了几次自杀。我就不敢再提了。”
段鹤岚:“出事儿了吧?侯董,不是我说您。寰宇集团开创者的话,你听了绝不会有错儿。你不听,报应说来就来。”
候儒点点头:“很快,我妻子的娘家就被卷进了一桩案件中。你现在上网应该都能查到。幸好我那时候已经跟法院提出了离婚诉讼,并且和妻子已经分居了很久。她娘家的公司,我也不再管理,只安安心心的跟在权先生身边办事。所以对我的影响,不算特别大。再加上有权先生替我斡旋,我算是从那泥潭里摘出来了。”
段鹤岚:“那案子我听说过。”
四个字就能够形容,家破人亡。
候儒:“我妻子的娘家落败了,坐牢的坐牢,逃跑的逃跑。就剩下我妻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知道花钱逛街,家族企业的事情根本不过问也没有兴趣,所以才没有被案件波及。我看她可怜,没有再提离婚的事儿。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现在的太太。”
段鹤岚:“侯董,那天跟您见面之后,我特意去查了查。希望您别介意。”
候儒笑了笑:“我要是介意,我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不知道段总查到了什么呢?”
段鹤岚也没瞒着,痛快的说道:“您陪客人去看演出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候太太,您对她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奈何候太太那时候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恋人。您那时候也还是有妇之夫,所以您是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了候太太的身边。您和候太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您和她的恋人,也都是很好的朋友。”
候儒面带微笑,听的很认真:“段总查到的内容应该不止这些。”
段鹤岚玩味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我查到,您原本身体非常健康的妻子,忽然得了癌症。我又查到,您妻子得癌症之前的半年时间,您特意买了大别墅送给她。我又顺着这条线索查了查,我以为我能查到什么,可我什么也没查到。”
说完,段鹤岚还很可惜的摊了摊手,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表情却一点都不可惜。
瞧着段总还挺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