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林被花墙所围,白色墙壁上有镂空的砖雕,远看就觉得极为精美。
墙头上有花枝探出,有红梅、有腊梅,堆雪砌冰,仿佛隐有暗香传来。
“那枝花……”连林林目光一转,看见了一枝红花,惊讶地认了出来,“那不是杏花吗?这里怎么会有杏花,还结了两枚青杏!”
这真的太不合常理了,许问也很惊讶。
“我就说这样不对。”连天青摇了摇头道,“我跟傅春年说,这样不对,不合时宜,他却说,春年怎能无杏花,非得在这里安排一株。看,露出破绽了吧?”
许问有点发愣,什么意思?说能安排就能安排?完全无视自然规律的吗?
这不可能……
他心中一动,眯起眼睛,又往那边看了两眼,接着恍然大悟,道:“这不是真的花,是人造的,是工艺品!”
“不对啊。真花还是假花,难道我分不出来?”连林林非常难得的反驳了他,走上前去,伸手去碰那树枝。
树枝轻轻一晃,一片娇红色的花瓣落了下来。
“看吧,花会落,是真的……”连林林话音未落,突然停住了。
她的手指轻轻拈起了那片花瓣,把它举到了眼前,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轻呼道,“真的是做出来的!但这感觉……”
许问也走了过去,从她手接过那片花瓣。
它微卷、新鲜、冰凉、生嫩,仿佛用手一掐就能掐出水来,甚至能从它上面摸出生命的脉动。
但触手可及,许问也意识到了,这确实是人造的,是烧制而成的薄瓷,花瓣的水色,其实是它的釉色。
烧成这个水平的瓷器……简直难以想象,如果不是就在眼前,许问也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
而它,只是立在这里,随意地探出矮墙的墙头,随意地落下,装饰着这个角落,好像是真的从土中生长出来、位于雪山之巅的一株杏花一样。
不用说许问也能想到,这位傅春年大师也是个天工,不然许问想象不到任何一个其他人能够拥有这样的水平。
他凝视着那片花瓣,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整株杏花。
如真似幻……也许只有真正的创造万物的神,才能比这更高明了吧?
除了这株杏花,其他的梅花倒都是真的。
虽然梅花抗寒耐冻,但能生长在这么高寒高海拔的地方,也算是非常难得了。
不过这株杏花混迹其中,丝毫也不显逊色,反倒因为它春天般的娇艳明媚,另有一番显眼。
许问又盯着杏花看了半天,直到连天青招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工匠的本能,他当然是很想探究一下这是怎么做到的,但琢磨了半天,最多只能接近,不可能真正达到这效果。
别说他了,现代工艺水平和技术水平这么发达,他也没见过这样的作品,差得还远。
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工艺水平上的差别,事涉其他许多,许问现在没能力彻底搞清楚。
“半步之遥,亦是天堑。”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陈一程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
“进去吧。”连天青催了一句,“你们在山上就住在这里,大可以慢慢看。”
许问这才回神,跟着连天青往里走,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一眼。
园门是一道红色的木门,仿佛是整木制成,看不出丝毫拼接的痕迹。
木门打开,迎面而来一阵暖意,陡然之间,仿佛来到了春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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