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显然是话里有话,而且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跟立场时,他的表情依旧谈不上和善,明显对丰子贤也颇有微词。
容逸这话一出,丰子贤脸色当即就变了,搁在梨花太师椅上的手也跟着寸寸收紧,尽管丰子贤尝试着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起到的效果还是不甚明显,最终怒火中烧的丰子贤还是猛地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咄咄地瞪着出言不善的容逸,语带质问道,“容逸,我一不是你的犯人,二不是你的属下,你又有什么资格指派我?我之前已经说过,皇兄他并未联络我,我也不清楚他的行踪,你若是想见他,自己去找便是,何必阴阳怪气地内涵我?”
眼看着丰子贤跟容逸之间的气氛越发剑拔弩张,为了避免矛盾升级,一旁的无尘微微挑了挑眉,抬眸看了两人一眼,嗓音清冷道,“这个时候,我看大家还是不要内讧为好,想必玉卿很快也要苏醒了,等他醒来,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无尘直接开口,将话题重新转移到刑堂堂主玉卿身上,说起玉卿的时候,无尘黑眸寒光闪烁,修长如玉的手指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身旁的方桌,表情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无尘这话一出,坐在他对面的苏君琰当即就皱眉道,“玉卿个性偏执,他未必会跟我们合作。”
苏君琰想法可没无尘那么乐观,他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咬定玉卿不会选择跟他们联手。
因话题已经转移到玉卿身上,丰子贤也没心情再跟容逸正面杠,他眉心狠狠地拧了拧,手指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接话道,“我跟苏君琰想法一致,我也认为玉卿不会信任我们。”
说到这里,丰子贤停顿了一下,他目光幽幽地打量着众人,而后再度补充道,“你们可别忘了灵约这号人物,只要有灵约在,我想合作的局面恐怕就很难出现。”
说起征@西将军灵约时,丰子贤也露出了一抹类似牙疼的表情,显然也在为灵约发愁,只不过丰子贤到底在忌惮灵约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丰子贤话刚落地,苏君琰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他将拳头捏得咯吱响,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语气有些愤恨道,“眼下完全乱套了,不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而本该露面的却始终隐而不出,墨斐那个混蛋也不知道背地里到底在算计什么,如今变数太多,更是令我们防不胜防,堵得了这个,又漏掉了那个,长此以往下去,我们只会陷入更大的被动中。”
说这话的时候,苏君琰表情一度也凝重得有些骇人,内心也是压抑得不行,毕竟如今问题层出不穷,简灵更是下落不明。
想起简灵时,苏君琰俊脸越发阴沉,黑眸更是涌动着一股骇人的风暴,周身的冷意更是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无尘抬眸瞥了苏君琰一眼,而后站起身来,声线低沉道,“我看还是把灵约交出来,大家开诚布公地谈谈吧,不然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无尘也提到了灵约,而且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是面谈。
无尘话音刚落,容逸就摇头道,“我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可以先等等,看玉卿醒来之后,究竟是何立场,我们再看需不需要找灵约谈。”
容逸并不赞同无尘的提议,他还是希望先缓一缓,看看后续失态发展再说。
这一次附和容逸的并不是旁人,反倒是先前跟他争得面红耳赤的圣卿王丰子贤。
丰子贤黑眸幽幽地看了一眼容逸,想了想,而后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可以先等等,看看刑堂那边到底是什么反应吧。”
因丰子贤跟容逸突然站在了同一阵营,无尘只能将目光投向还没有表态的苏君琰身上,后者当然也察觉到来自无尘的打量,正当苏君琰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容逸的手机铃声有些突兀地响起,容逸赶忙跟身边众人说了一句‘抱歉’,而后就从口袋拿出手机,定睛一看,来电显示赫然可见‘连城熠’的名字,容逸眉头狠狠地皱了皱,抬眸跟众人说道,“连城熠来电,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间,容逸就直接划过了手机接听键,当容逸接听连城熠电话时,无尘,苏君琰跟丰子贤都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只是表情严肃地看着容逸,显然也在琢磨连城熠来电的真实意图。
很快,大家就看到容逸脸色一变再变,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拔高了好几度,“你确定没看错?袭击你的人真的是沐辰溪吗?”
容逸突然说出了美人丞相的名字,俊脸表情看上去既激动,又狐疑。
当无尘,苏君琰还有丰子贤从容逸口中听到久违的人名时,三人也很是震惊,当然更多的还是不解。
“沐辰溪不是被困烂珂之境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津南市?消息会不会有错?”
最先提出质疑的是丰子贤,丰子贤眉头都快要打成死结了,无论他怎么琢磨,都想不通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快步朝着容逸走去,只差直接抢过容逸手机,亲自追问电话对面的连城熠了。
容逸自然也察觉出丰子贤的意图,他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丰子贤一眼,警告某人不要轻举妄动,而后就再度追问起电话那端的连城熠来。
“你现在在哪里?可以的话,最好直接来海公馆一趟,我,无尘,苏君琰,还有丰子贤都在。”
为了尽快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容逸索性邀连城熠来海公馆,跟他们碰面,毕竟有些事情,电话里根本就说不清。
容逸这话一出,苏君琰跟无尘当即就交换了一道视线,两人都齐齐点头,显然也希望尽快看到连城熠。
可众人还是将一切想得太过于乐观,彼时,连城熠也受了不轻的伤,根本就不可能撑着虚弱的身体去海公馆。
连城熠重重地咳嗽了好几下,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液,他苦笑道,“我在春江花月夜这边,若要见我,你们就自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