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但一双肩膀能承受多少重量,又受得住多少这样哀痛的消息。
“是,看到陛下如此忧心,臣妾便安心了。”
作为黛家追求权利的棋子,自她嫁给七皇子裴云舒至今日,哪怕登上凤位,她心中依旧只有不甘心。
“若陛下担忧西塘局势,大可不必,臣妾相信不日之后,家弟定会传来大捷消息,沈将军未完成的大业,由家弟继承,再合适不过。”
她仔细打量裴云舒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果真见到提起“沈将军”三个字的时候,裴云舒身体一僵。
宫中皆知沈霁月与裴云舒不止君臣,更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情意。当今雅帝对沈霁月究竟有没有男女之情从未有人敢问,但自他上任以来对沈霁月的关怀总要超出他人。
反观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倒形同摆设。
其实她今日来就是想看看,当裴云舒得知沈霁月命陨虹河后作何反应,得愿,黛绿心中倒并非想象中的畅快,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悯然。
“生在宫闱之中除了锦衣玉食,我们究竟还剩什么?”黛绿走上前,替裴云舒更衣,“陛下莫要怪我,我只是想摆脱这样的日子。”
裴云舒任她摆布,半晌,他睁开双眼,又是一番清明,“投靠玄机形同自损。”
将长衫挂于衣架上的动作一顿。
黛绿道:“未必。”
裴云舒一掌将她推开,胸口刚解开的纽扣被他亲手扣上,“鬼迷心窍,无药可医。”
他眼底的嫌厌尽收眼底,黛绿自嘲一笑,不知怎么就冒出一句,“是,臣妾自然比不上沈将军一片丹心,安之若固。陛下娶了臣妾这些年,难道还不明白臣妾是个怎样的人吗?”
“滚出去。”
“臣妾告退。”
黛绿走后,裴云舒枕于床上久不能寐,合上眼便闪出年少时与沈霁月在宫中的日子。
林公公见黛绿走时脸色不好,斗胆进内殿,见皇上还没睡,便上前劝道:“皇上别担心,沈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出事的。”
虹河如此湍急,落入其中只会凶多吉少,此番话不过是劝慰皇上稍稍放宽心罢了,作用不大。
裴云舒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林维。”
“老奴在。”
他一手揉太阳穴,皱眉道:“去把卫徽安给朕叫来。”
林公公不解,此时已是深更,皇上突然传唤卫中卿所为何事?
“是。”
圣意不敢揣测,他躬身离去,行至门前,裴云舒又将他叫住:“等等,不要惊动他人,秘密行事。”
“老奴知道。”
看来是要吩咐什么重要的事吧。走出大殿,林维想到皇上方才的神情,此事还是他亲自前去比较妥当,免得泄露出去自己的人头就要落地。
坐在轿中,林维想到皇上皇后那般相处,不由叹了口气。
若说当年皇后娘娘尚为王妃时便是如此也就罢了,可他犹记得黛绿初嫁之时,眼中尚存几分情意,似乎从沈将军一去疆场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