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眸子一暗。
京都很多流言他也略有耳闻，其中一个便是关于楚云景的喜好，他曾从路澜那无意中知晓，是说楚云景最爱的便是紫牡丹。
牡丹乃富贵之意，多为粉白色，鲜少有紫色那么稀奇的，于是给他留下的印象较为深刻。
绣鞋拿到手里近看，那紫牡丹绣的十分细致逼真，淡淡的绣在鞋背部，不乍眼又特别有新意，傅南烟满意的不得了。
“你看，好看吗？”她把绣鞋举到沈峥眼前，沈峥从她手里拿过绣鞋，给她挑了一个差不多，但纹样不同的递给织坊姑姑，“要这个，给她量吧。”
傅南烟一愣，“你怎么给我换了，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
沈峥装听不见。
织坊姑姑肯定是听沈峥的，道：“是。”
然后拿出量尺蹲下身来量傅南烟脚的尺寸，傅南烟皱眉，心想，沈峥怎么出尔反尔呢，不是让她自己选？
既然他都选好了，何必让她来，如此麻烦。
“好了，公子三天后来拿鞋便可。”
回去的路上，傅南烟穿着织坊给的合脚的鞋子跟在沈峥身后，一路无言，显然不太开心，她一不开心就想折腾沈峥。
沈峥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停了下来，转身，“怎么？”
“你骗人。”傅南烟极不情愿。“大骗子。”
不知怎么，这句话突然戳到了沈峥的心脏。
他最怕傅南烟跟他说这句话。
因为他的确骗过，还骗了两次。第一次他说要带她离开傅家，他骗了她，第二次他说等他回来，他们一起看雪，却丢了她。
两次。
“是骗了你，但那双鞋不能要，你再怎么闹都没商量。”他走到傅南烟面前
骗子，假圣人，傅南烟腹诽，越想越生气，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便咬，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子。
他闷哼，傅南烟下了狠口，他却不拦着，任她发泄够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傅南烟一愣，“这是什么？”
看起来便是块美玉，一定价值不菲吧。
“补偿。”
傅南烟拿到手里仔细观察，上面刻了两个字，但是她不认得，便问：“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沈峥才恍然想起来她不识字，丞相之女该有的待遇她都没有受过，甚至还不如一个服侍的丫鬟。
小小的身躯却承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艰难，他心下酸涩，低声教她：“亦承。”
“……亦承？”
她犹豫地复述一遍，“这是你的字？”
“嗯。”沈峥直起身，傅南烟嘀咕着：“亦承，亦承……”
念着倒是挺顺口的，不过玉佩肯定更能卖个好价钱。
她心里盘算着小九九，美滋滋道：“好吧，那就不生你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