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常常出神,喊你也听不到,看的书与以往大相径庭,种种反常,你真的以为我一点都没感受到么?”
傅南烟手肘支起上半身贴近沈峥,另一只手抚摸他棱角分明的脸,烛火的光影在他鼻尖处氤氲,她痴迷地望进沈峥深邃的黑眸,看到自己犹豫又动情的脸。
她像只入世的妖精,一点点引诱陷入凡尘的少年直面欲望。
“喜欢一个人不是可怕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
及腰的长发披散,如轻若蝉翼的丝绸从沈峥手背上滑过,撩拨心弦。
沈峥狭长的眸子扫过她葱白指尖,挺翘的鼻子小巧而又精致,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是相互纠缠的,饱满如水滴的唇微张微合,像丛林深处鲜艳的果实诱人将其摘下,尝其汁水。
他问:“喜欢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简单点,是你望着我的这双眼,”她指尖略过他的眉间,又长又密的睫毛在她的触碰下微颤,她一点点向下移,掌心覆到他灼热的胸口,轻声道:“是你如雷的心跳声,是屡次舍命的守护,也可以是一颦一笑……”
沈峥抓住她的手指,“也是你这只在发抖的手吗?”
她隐藏的紧张被沈峥无情地揭露,傅南烟微顿,片刻思虑后却是仰起头,坚定道:“是,因为我喜欢你。”
帐内一下陷入了死寂。
时间暂停,动作定格,傅南烟下巴微仰,深深地注视沈峥。
“你呢?”
沈峥素来平静的眸子仿佛荡起一丝涟漪,他保持着不变的动作,一字一句落在傅南烟的心上。
“不可以。”
你不可以喜欢一个时刻活在刀尖上的男人。
他不可靠,甚至不能许她一个安稳的生活。她靠近他,就会遇到大地动,会被困在东山险些丧命,待他回到朝廷,也会把她卷进尔虞我诈的洪流旋涡,如此种种不可测……
沈峥喉结微吞,“你不可以喜欢我。”
半晌,傅南烟嗤笑一声。
“沈亦承,你抬头看看,我们一同经历这么多坎坷,你仍在抓着我的手。”她举起胳膊,纤细的手指正被沈峥硕大的掌心包裹,“抚河地动时,东山炸毁时,无论逆境还是绝境,你从未放开的这只手……”
沈峥下意识地想松开,傅南烟却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来不及了,从你第一次握住它就已说明心意,所以没有可不可以,”她捧着沈峥的脸吻上去,深沉而热诚,“我喜欢你。”
沈峥可以躲开一次,两次,可他躲不过傅南烟泛着一层水雾的眼睛。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拖拽到她的温柔泉,他被温暖和爱意包裹,冰冷如霜的心境中不知何时悄然生出藤蔓,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待到他发现,已是根深蒂固,无法自持。
他化被动为主动,再一次的沉沦。
砰地一声闷响,傅南烟倒在榻上,沈峥爱怜地吻过她眉眼,鼻尖,脸颊,脖颈……逐渐向下,内衫在他修长手指的跃动下解开两颗扣子,素色的亵衣一角暴露在空气中,他经过的地方发痒,惹得她禁不住偏头轻笑。
沈峥气息浮躁,停下来,眼神在炽热与清冷中不断变化,时而如苦苦压制的圣人,时而像只捕猎的野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
“还说不喜欢我,嗯?”她声音轻轻,说出的话令沈峥微愠,他俯身咬住她的锁骨,淡淡的疼痛感传来,傅南烟非但不躲,还环住他的脖颈,吻他发着清茶香的头发,所有未言尽的温柔都在这一抱一咬中表达的淋漓尽致。
片刻,她白皙的皮肤上便留下一个浅红的齿痕。
待他泄完怒气,珍重地将傅南烟环在怀中,半晌,她听见沈峥闷闷地说:“是你先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