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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木兰

吴氏迎进门来,打前头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十分得体,头上一支镶了珍珠的发钗显示出家境的殷实。妇人后头跟着一个身量纤纤的少女,上身穿着藕荷纱衫,上头绣着几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下身着胭脂色撒花洋绉裙,颜色瞧着十分鲜亮。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生得面容白皙,容貌姣好,梳着一个简单的双头髻,乌发上点缀着些许青青粉粉的小碎花,看起来娟娟秀秀,甚是可人。

羽蝶瞧得眼睛都挪不开了,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少女走近了才惊呼起来:“你不是舅舅家隔壁的顾……顾……”

名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吴氏笑道:“顾木兰,是方大嫂的外甥女,有一年你在这儿住了小半个月,整天和你木兰姐姐玩在一起,忘了?”

羽蝶忙道:“没忘,没忘,木兰姐姐!”

说着,已上去拉着她的手,上看看下瞧瞧,越看越觉得稀罕,瞪着眼睛十分惊异道:“木兰姐姐,你可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我……我都认不出你了!”

那顾木兰只是抿着嘴笑,也不说话,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往羽刀身上瞧去了。恰巧羽刀也正瞧着她,一时怔住没有回过神,待两个人视线相碰,便顿时这个也羞红了脸,那个也臊红了脖子,各自往旁边看去。

大人们看破不说破,瞧二人如此都觉得有戏,越发热络地彼此谈笑问候,把客人迎进了正厅。

说了一会儿话,吴氏便去厨房准备饭食,留在两家人在客厅闲坐。赵红眉和方氏虽然认识,到底不如吴氏这般相熟,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场面有些冷清下来。

赵红眉心里有些急,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人家姑娘家的情况,便拿胳膊偷偷地去撞羽蝶。羽蝶想起舅妈方才说,今天是要给哥哥相礼,原本有些不高兴,一瞧相礼的对象是幼年玩伴,如今又出落得这般出色,兴致立即高涨了起来。

对母亲使了个眼色,羽蝶便大剌剌地问道:“木兰姐姐,你生得这么好,家世又高,想来上门提亲的人肯定很多吧,现在定了人家吗?”

赵红眉忙道:“姑娘家家的,什么提亲不提亲,也不嫌害臊!”说着又像方氏赔笑道:“这丫头,天天跟几个师兄在一起野惯了,嘴里没个轻重,嫂子可不要介意!”

方氏摆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白姑娘说得倒是不假,这两年,上门给木兰提亲的人家的确很多,不过我那姐夫爱女如命,一定要木兰亲口答允了才可以,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定亲。”

赵红眉接过话道:“也不知哪家的公子有这个福气,能娶到顾姑娘为妻。”

方氏笑了笑,不接话,一双眼却在白羽刀身上上上下下地瞧,似乎想知道这个青年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叫外甥女这样念念不忘。

赵红眉笑道:“咱们这是闲聊,我也就问句不知轻重的话,不知顾姑娘想找个怎样的夫婿,若有明确的要求,我也可以帮着张罗张罗!”

话说到这里,两家的意图都已经再明显不过。白羽刀纵是被顾木兰的相貌惊艳了,也觉得陪四个女人聊怎么找丈夫有些尴尬和无聊,“豁”地起身,朝方氏道了一声恕罪失陪,便径自去了表弟赵英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