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心中七上八下,好容易等她切完脉,忍不住小声问道
“还有救么”
晴芸看了看大帅,沉吟回答“不瞒将军,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毒的箭伤。这是用南方毒蛇的浸液制药,含在箭头之上,非一般毒箭可比。
现有一半箭头折断,嵌入后背,故箭虽拔出,毒源仍存,眼睑下垂,瞳孔放大,脉象纷乱,细微之甚,名为麻促之脉。
总之,毒气已入内脏,十分难治,有此脉象,百不活一。”
李自成见她的左手食指和拇指轻轻碰了碰,便知道她这是在吓唬曹文诏,心中不禁好笑,急忙将头扭了过去。
虽然两人相处不久,但晴芸的古灵惊怪已经让李自成是深有体会,沉静的外表下,是一颗调皮的心。
路上的聊天中,她已经知道大帅十分看重曹氏双雄,此番恩情越大,以后可操作的空间就越多。
得大帅收留进入伤兵营,又拜得萧离为师,以后进入西安府,必将仇人们碎尸万段,晴芸早已经将李自成看着自己的主公,自然事事为其作想。
曹文诏听罢,慢慢冷静下来,将手一挥。
“神医,我侄儿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你了,无论什么结果,俺都不怨你,俺只找东虏和张安德算帐”
他刚想拍拍神医,突然想到她是女人,将手停在半空之中。
“放手去做,会有很多东虏人成为我侄儿的祭品”
晴芸听了这句狠话,默默地取出一个葫芦式样蓝花瓷瓶,倒出来一些药面,又从一个白瓷瓶中倒出来一种黑色药面,两种药一混合,只觉得异香扑鼻。
“我来,我来。”
曹文诏小心接过药面,用半碗温开水调匀,用一只银匙揽匀。
晴芸又从一个冰裂纹古瓷小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先将药丸灌入曹变蛟口中。
“咳”
曹变蛟一个咳嗽,嘴里的血渍便溅到晴芸的俏脸之上。
曹文诏脸色微红,不过神医并不在意,作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动作。
李自成见多了萧离治伤,自己本身对护理也很有心得,怕这些亲兵慌手慌脚,他便坐在地上,将曹变蛟的头放在怀里,用筷子撬开牙关,亲自灌药。
灌毕,晴芸把曹变蛟仍旧放好,然后她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小张白绵纸,卷成长条,将一端用清水蘸湿,再蘸一种黑色药面和异香扑鼻的药面,插入箭伤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对曹文诏说道。
“咱们暂且出去,再过一刻,倘小将军一阵发急,便是毒气攻心,药力无效。”
曹文诏见她说到这里脸色不变,显得十分有把握,点了点头。
“倘若一刻之后他慢慢醒来,就是毒气已被药力所制,不能进入心脏,性命就有救了。”
众人踮着脚尖儿退了出来,看着晴芸疲乏,曹文诏喝令亲兵,将自己的军帐让了出来,收拾干净,让她前去休息,并且令亲兵四周守卫,不许打扰神医。
做完了这一切,他看着李自成正在一棵松树下面等他,整理了一下甲胄,快步走了这去。
“变蛟伤势虽重,但有了神医的还魂药,还阳丹,不碍事。”
曹文诏听罢,点了点头,“真没想到,如此神医却是一位女人”
“呵呵,人不可貌相,变蛟遇上她,可算是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