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笑容,“请你不要见怪,谁都不认识你。目前情形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得不小心。”
陌生人立刻把破棉裤撕开一个小口子,掏出来像枣子大小的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曹文诏掐开蜡丸,取出一个纸团,仔细地把它展开。
这是一张非常薄的白绵纸,上边密密地写着几行小字,大体内容是遵化城兵马虽少,但气势正盛,代善十分急燥,攻城毫无招法,胜机已经出现,希望曹文诏能整备兵马从七良山出击,到时城内城外一同夹击,以奏全功。
曹文诏看完后,将书信交给宋献策,自己用一枝树枝拨弄着火堆,没有说话。
宋献策看完了蜡丸书,他的心中感到可疑,却又拿不出什么证据,于是他拉着陌生人热烈的聊了起来,从家乡聊到遵化,两人如同拉家常那样,聊得十常投机。
宋献策亲自给他满上一碗酒,双人一碰,一口便下去了很深一截。
“徐大人准备怎么打这一仗,我是他手下的小头目,人微位卑,如何得知?不过据掩看来,我们士气很盛,多尔衮又被炸死,东虏士气低落,这仗是胜定了。”
李自成在小屋里听了良久,见时间差不多,便信步走了出来。
那人一见李自成,连忙瘸着脚站了起来,道了一声。
“吴爷。”
“你认得我?”李自成看上去十分惊讶,并对曹文诏做了一个独特手势。
那汉子冷笑一下,看向了李自成,“吴大人怎生也这样多疑?”
“我不是疑徐大人,我是疑你!”
陌生人的两只手颤一下,禁不住脸色一变。但是他竭力保持镇定。
李自成哈哈地冷笑几声,向站在门口的一群亲兵一点头,说:“来,把这个奸细推出去斩了!”
登时走进几个人,抓住陌生人就向外推。陌生人并不求饶,也不申辩,一边走一边慨叹一声,说:
“我好容易突出重围将信送到,没想到死在自家人手里!唉,算啦,死就死吧,不用说啦。”
一名亲兵在他的背上打了一拳,骂道:“少说废话,砍掉你王八蛋的吃饭家伙已经够便宜你了!”
陌生人说:“老弟,要杀就杀,何必骂人?”
当陌生人被推出门槛以后,一点没有犹豫,大踏步向外走去,显得亲兵们反而走的慢了一些。
宋献策向门口走了一步,喝间:“你还有什么话说?快说!”
陌生人根本不回头,“事到如今,我还有屁话可说?我奉徐大人之命前来下书,书已下到,死而无憾。不过请诸位万不要误了大事。”
随即他一扭头向外走去,对弟兄们说:“走,砍头去吧!讲义气的,请把活做干净点儿,免得我多受罪。”
宋献策看见大帅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赶快向院中说道:“你们把他暂且看起来,等事情弄清楚再说。”
院中几个人一声“遵令!”把陌生人拥出大门外。
李自成向了李强望一眼,说:“叫弟兄们弄一点东西给他吃,小心看着他,别让他逃走了。”
见人已经下去了,曹文诏这才抚掌道:“看来王公子在东虏中已经挂上了号,他们真将你认成了吴三桂。”
“哈哈。”宋献策也笑了起来,“没准皇太级那厮跟曹操学了一招,将历害的人物都写在袍底,没事就拿来背涌一番。”
几番和多尔衮斗法,这位墨尔根王果然将李自成看成了劲敌,想必是在军中提醒了众将一番,没准还画了图,让众将遇上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