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志丙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瓷小瓶,从里面倒了一枚碧色的丹丸,又从外头端了一碗温水:“此药并不苦涩,你先服用。”言观闻言麻溜的拿起丹丸吞了下去,那药果然一点也不涩,带着点薄荷的清甜,虽然凉丝丝儿的,但是吃了以后嗓子便不那么疼了。
到了早晨,言观的嗓子便不再疼了,她从来没这么舒服过,本来夜里无聊,她又睡不着,便央着甄志丙出客栈去,她收拾完备,穿了一身红色的斗篷,里面只搭了白色衫裙,站在雪地里衬得她姿容胜雪,红的鲜烈,白的圣洁。
甄志丙离她尚远,只站在她身后,言观回头去看他,她的眸光清澈动人,背后的雪光映着她的发丝,空气中弥漫着她呵出的白色的雾气,她撇过头去,回头喊到:“师父快来,梅花开了啊。”
甄志丙缓缓的向她走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色道袍,头上只带了网巾,只是简单的穿着,却让人觉得真是赏心悦目。月色如银,流泻在他的身上,映着洁白的雪,言观喃喃道:“在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甄志丙闻言俊脸一红,知道她在夸他是“绝色”呢,向她踌躇道:“这字句真是应景。”
说完便再次红了脸,此刻连耳尖都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这句话很好。”
言观粲然地笑着,“是很好的,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位先生的诗。”言观低下头,轻轻地摘下一朵梅花,顺手便插在了甄志丙的鬓边。
甄志丙眼看着她给自己簪花,不由得愣了一下,摸了摸鬓上的花朵,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花取了下来,言观“哼”了一声,笑嘻嘻地又采了一朵,准备再给他簪上,没想到甄志丙早有防备,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
一阵幽香袭来,他握着她柔软的手,忽然想起那日他们在桃花树下旖旎生香的情景来。
他心跳变得好快。
不行。他这是在做什么。甄志丙还来不及细想,却听言观道:“对不起。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她抿唇:“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甄志丙慢慢放下她的手,她继续说道:“龙姑娘是你的心上人,你昨天肯定很生气吧?”
倒也没那么生气。他明白龙姑娘喜欢她的徒儿杨过,曾经说“我自己要嫁给过儿的。”况且他本是修道之人,教条之中本就要清心寡欲,他已是犯戒之人了。
言观见甄志丙不说话,只叹了口气,心道:“真是病急乱投医,都没顾及到别人的感受就这样做,简直是耍了流氓。”
言观深感自己耍了流氓,见气氛不对便道:“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回到客栈,天已经亮了,客栈小二带了一位大夫,已经在厢房里等了许久了。那位大夫原来是甄志丙请来的,原本昨日便到了,只是那时候言观还在昏睡,便定了第二日再来看一看。
那位大夫是城里有名的老大夫,蓄发皆白,一身布衣,精神矍铄,言观坐在榻上,他搭了一条丝帕覆在她的手腕之上。
诊了半晌,脸上游移不定,拧着眉头迟疑道:“这位道长……”甄志丙听到大夫的语气,心中发紧。
言观心道:“不会给我整出啥绝症了吧……我也没拿女主剧本啊。”
大夫收了手帕,又仔细地看着言观,叹了一声,说道:“这位姑娘的脉象是滑脉。”
滑脉?
滑脉是什么意思?
言观一脑袋问号,只见甄志丙听见大夫的这句话之后,脸色突然变的犹如白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