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易推辞道:“我虽和白苏有许婚之约,但没有成婚见礼,这样实在不妥。家里如没有多余房间,我去馆驿投宿也行。”
施夫人解释道:“叔叔何必如此说,白苏和那位萧夫人不一样,她是奴婢出身,属于‘收纳’,谈不上‘嫁娶’,一个小妾本来就无需婚礼,叔叔只管安歇,应夫人如有埋怨,我替你解释。”
施全眨眨眼笑道:“浑家说的有理,兄弟你成婚不久,又值精血充沛年纪,半个月奔波,一定心浮气躁,有白苏为你消毒败火,兄弟你一定能睡得安稳。”
施全自顾自哈哈大笑,拽着谢易来到白苏房前,亲自敲敲门大喊一句:“你的老爷在此,速来迎接。”说完之后,转身扬长而去。
房门打开,一阵暗想扑面而来,白苏娇羞着盈盈下拜。
谢易看她已仔细梳妆打扮了一番,灯下的白苏虽青涩未褪,但俨然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谢易不由得舒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
坐在沐浴的木桶里,谢易享受着白苏给他擦背,忽然问道:“我让你留意一下万夫人,你打探结果如何?”
白苏答道:“那娘子只比贱妾大三岁,相貌俊俏,颇识文采,只是心高气傲才情外露,对万先生也有微辞。回来的路上听施夫人讲,万夫人是参知政事王次翁的小妾,前两年王次翁还是工部侍郎的时候,因她得罪了王家大娘子,便被卖给了杨沂中夫人,杨夫人一心向佛,本来要为杨沂中找个陪寝的,怎奈殿帅不肯收,杨夫人就转送给了刚死了夫人的万伯兰先生。”
谢易闭上眼叹口气道:“以后你和万夫人来往,切记提防,以后万先生如遭祸事,必是此女作祟。”
白苏心中一凛:“老爷如已知万先生有难,何不忠告他早做安排?”
谢易摇摇头:“无事实依据怎能判其有罪,我讲不得,万先生也听不得。”
白苏笑道:“老爷聪慧过人,何不想法子暗自替万先生解脱厄运?”
谢易叹息一声:“求解脱者,本人要有解脱之念。他若不想,如何解脱?”
翌日,谢易准时在卯时到了枢密院。在日值房里等候召见的时候,谢易见到王克己正急匆匆赶来,看神色就知道,昨晚他又经历了一场醉生梦死的夜宴。
谢易正要上前施礼寒暄,却看到通引官抢先迎了过去:“王相公快些跟我进去吧,误了时辰,韩公已经发脾气了。”
王克己向谢易拱拱手,又向通引官连连道歉,脚步不停向内院走去。通引官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谢易道:“谢相公稍候,王相公出来之后,就该轮到你了。”
谢易转身回到日值房,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官员,仔细看才发现原来还是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