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任我，可我必须信任你……我见过你，或者说我见过另外一个你，她跟我学过战斧。唉，在一次战斗中她负了伤，后来在忘忧河消逝了。”
“我？不是我，那会是谁？”她后颈发紧，那里掠过一丝冷风。
“我对你特别看重，也有这个原因。”影子没有回答她，又叹了口气。
狄小七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的脑子有点儿乱。
影子说：“这样吧，我说的话你是否放在心上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我毕竟只是一个记忆，我们还要继续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个副体人？”
不管是谁，那至少是个真实的身份。
“不行！”影子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的另一个弟子生死未卜——唉，我已经担不起风险了。”
“您的另一个弟子？”
“是，在信守诺言这一点上，他可以做我的老师。”影子说：“如果他能返回小香巴拉，早晚你会见到他，我想，他有些记忆是你需要的。但在那之前，请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的来往。我可以消散，你们却不能出什么差池，你们是希望。”
“柏迟曼先生知道我到这儿来过。”
狄小七说完有些吃惊，自己怎么会这么说？
“那不要紧。我在这里不是个秘密，他无法禁止一个飘忽的记忆在晶流里现身，而且我觉得他真的已经忘了我。他戏称我‘战斧狂人’，那才是他当下对我的印象。”
狄小七觉得脊背发冷，两个柏迟曼先生？
先生刚刚还在梦里出现，这些天一直在引导她学习知识，毫无藏私，慷慨地让她享用所有资源。
她感激和信任柏迟曼先生，可不是因为她得到了他的小礼物，她有好的东西也会毫不犹豫地送给想送的人，是因为她能感受到柏迟曼先生对她的关心。
知识和关怀这两样东西都无法找到等价品。
影子前前后后说了那么多，暗指师长慈祥的微笑后面隐藏了秘密，甚至暗示那可能是虚情假意！
狄小七摇摇头说：“我还是不听您谈论柏迟曼先生了。如果您真的是他年轻时候的影子，我按柏迟曼先生来尊敬您。如果您执意要否认那个柏迟曼先生，我只能当您是一个陌生人，那我们不必打太多交道。我不想把关系弄糟。”
“好，我理解。我也很满意。你是个正直的女孩儿。”
“这里还有其他人的记忆吗？我是说，像个幽灵或者一个全息影像的人。”
“全息影像是什么东西？”
“我不太了解，只是见过类似的图画。机器把信息数据存储起来，然后播放给别人看，应该也能实时地传播。就像您这样。”
“某种地球科技，我没见过。我的记忆停留在过去。不过，这里有很多记忆啊，你没见到？你能见到我，怎么见不到他们？”
影子说着，那副愁容又回到了眉宇之间，然后说：“有个问题刚刚在脑海里闪过，我没抓住那是什么，我得好好想一想。今晚就这样，你回去休息吧。明晚你能再过来吗？”
狄小七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合理，于是她只回答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