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让自己再次陷进去。
他在脑海里检索他在悬圃的经历；检索尺度、边界和电磁瀑布；检索关于睡眠、夹层和生死之间的疑问；检索他看到过的相语和今天的异象——他彻底平静下来。
大脑终于在冰镇后为思索找到了一个最放松的路径。
那一刻，它澄明无限。
“我其实是想过来问问为什么有人知道那个日期，为什么大家会认为我能看到真相。现在我知道了。我想我知道那些异象说了什么，除了流星。”
秦童缓缓地说：“而且，我确实没睡着。”
斯坦问他：“哦，你……最近你又见到了什么？”
***
光和声已在他的大脑里渐渐平息，秦童已经能够冷静地确信：所谓的“对结构的直觉”如果是一种禀赋，它就是晶霖塔或桥那边选择他的原因。
他获得的相语记录是别人想得到的秘密。他看到和听到的异象有些在还原历史，有些在诠释现在，有些在虚构未来。
所以，秦童回答：“我见到很多种结构，见过很多次，包括今天，包括刚才。不是在逆光时，也不是在梦里。”他语气坚定，“我知道那些异象在说什么。我想见见坤兹大师，是他带我来这儿的，他知道晶霖塔为什么选择了我。”
斯坦不会明白我最后见到的时相，面具者之间的对话发生在斯坦来到晶霖塔之前，只有资历最老、无人知其历史的老铠才能解释那些时相是在说些什么。
所以，我要面见老铠。
我还要把访客、塔裂、橡木灰、我的昏沉一并联系起来，把最后一次阅读光锥的记忆向老铠一一罗列。
斯坦知道我醒着，就像知道那些“相语”并非来自逆光时的梦境。
斯坦说我有高阶禀赋，幸运地逃过了晶元的劫，那不是全部。
灰胡子的眼睛明亮清澈，想要探知的是我见到了什么。
他和辛格一样。和埃尔文一样，和蒂媞、莎莉一样。
……
冰的寒凉还未彻底消散，秦童在脑海中复读着他能描述的所有信息。
他们正朝着内直部执事塔奔去。
尽管有些慌张，在秦童的视线里，一切还是清凉的，而接下来的黄昏竟是他的晶霖梦幻的结尾。
它酷热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