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五月堡的少年们发现他们遇见狄小七的几率大大提高,而且每次相遇她都会带着问题和建议,还送给他们很多新名词。
你们家的平面广告手段太单一,怎么不请一个牙齿好的智者做形象代言人?牙线和牙粉应该收费,这叫捆绑销售。
如果这是一个圆形的花坛,整个院子是不是就会宽敞很多?就像法王镇的蓝瓦土楼,三个圆圈相交,中间这台喷水器就能照顾三个不同的花圃。
对有洁癖的女士来说,这张餐桌上唯一缺少的是餐巾纸,莲花酒肆里居然也没有,你要是拥有一间餐巾纸工厂,那可是一笔大生意。
这个彗星Freeman的滑雪板很好。要是有个带轮子的滑板,汤池的屋顶凉台就可以玩轮滑,你们就不用偷着找雪地了,大人们也不用担心孩子会被雪人伤害。
我在河工那里见过长得像条鱼的鱼钩,这个捕鼠器应该长得像一块奶酪。
谁说五月堡不让养鸽子,我们说的又不是家禽,它们如果不愿意飞走,我们也没办法对吧。法王镇的麦工养的雉鸡和斑鸠都胖得走不动了,俗语说“人怕出名鸟怕胖”,想象一下,你完全可以凭饮食招待的诚意留住它们。
少年们热烈地对这些新奇的意见做出反馈。
的确,对于少年人来说,五月堡过于平淡。都是秩序的威力,五月堡的人有强烈的自我约束意识,人人谨言慎行,除了学宫,听不见争吵,在公开场合也看不到机械和晶石的奇妙功效。
五月堡看起来更像个地球上中世纪的某个村镇,唯一有点儿Zera特征的是它的居民,从人种和文化习俗来看,它兼容并包。
狄小七还经常到城门和瞭望塔去和城卫们闲聊,把弄他们的长柄战斧,听他们海阔天空地跟她扯些城里城外当下的闲事儿。
比如,昨天蓝瓦街的归乐茗酒肆(the Guillemin’Bar)里的胖酒保一个人喝趴下五个异乡人,城卫们认为他作了弊,要么是麦芽酒有问题,要么是那些劣质的加那利烟草有问题;河工树屋晾晒的鱼干被猫头鹰当成了夜宵,没有行者现身,羽士的出现显得很诡异;木匠们正在酝酿一次竞赛,具体是什么项目还在保密阶段;白浪下游上来了不少新面孔,他们有的进了城,比如学宫里的游学者,有的消失在了法王镇的河工树林,据说那里新出现了一个奢侈品拍卖场;镇卫们最近为了搜捕走私者而实行了宵禁,这次走私活动特别猖狂,不仅有原生烟草和蒸馏酒,还有雪域高原濒临灭绝的动物,比如雪豹和羚牛,它们会被辗转运给孤松塔楼视线之外的秘密角斗场,可宵禁本身却是个笑话,从酒肆的夜场就可以看出那根本没什么用;当城卫们吹嘘遨游族篷车的歌舞,灰松堡回来的商贩就和他们对着吹,蓬街上的书坊旧址已经建起了“回雁楼”,那可以成为这个Zera纪娱乐业的标志性事件!(她不知道那不是一个女孩儿应该参与的话题。)
然后,这些奇闻趣事会被她添油加醋地在少年当中传播,她凭借机敏的耳朵和灵活的舌头发展出一个有亲和力的出版社,她的大脑里住着一群出色的八卦编辑,只是她还欠缺一些地球人自媒体的技巧。
这没办法,她没那个经验,她也不需要,凭她的人脉和口才已经绰绰有余。
水果店的红头发勒佩奇(Lepage),塔尔文家的库珀(),弗林家的朵儿(Doll),还有霍布斯家的托米组成了她的核心粉丝团。
朵儿的桦树皮女仆FMHL337成天皱眉跟着,如果她有灵魂,一定天天在忍受着煎熬。
弗林家的小姑娘遇见了狄小七之后就从洋娃娃变成了混世魔王,她嫌朵儿这个名字太太太太娇气,于是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
阿奎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