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听说过您的过去。”
狄小七怀疑自己的语气是否诚实,至少狂人先生对她说的已经够多。
“我在刺穹时代之前曾是护法。后来,联盟形式上虽没有解体,护法这个称呼却成为了历史,成了失败者的代名词。再后来,我就从联盟退隐了,是否还算是一名行者要看现在的联盟书记官是否认可。”
“伯克利爵士。”
“是的,那个方块儿一定给你讲过他。”
“他写了一封保函,还保证我能随时返回。”狄小七撇撇嘴,接着说:“可您还是个长老。”
珀迟曼先生笑了笑说:“栖木者是小香巴拉最古老的执事官家族,这个长老的尊称就是这么来的。家族的长老担任执事官是个传统,现在是弗林先生,我再次‘出山’回到五月堡,总不能越俎代庖,把人家从坐得好好的位置上挤下去。
”所以,我只是因为过去的身份,才算是个名誉上的智者。一个人的身份总是和他的历史选择有关。我当下不觉得自己在这儿处境尴尬,仅仅是靠了一张厚脸皮,以及长老在狮坛神殿的特权。哦,僧侣之外,只有联盟书记官和传统的家族长老才有权动用神殿拥有的资源,在小香巴拉,这一点没有变。弗林还没这个资格。我说要给你选一把合适的武器,就是这个特权的内容之一。五月堡的家族们不一定喜欢这一点呢。”
“瑟普特呢?他算是个有见识和独立思想的智者。”
“没错。但最近见不着他,弗林先生说他被内疚折磨得不轻,他觉得是他的错误连累了表弟。我倒不觉得他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消沉,估计他另有打算。”
瑟普特买马的事与他们谈论的主题无关,且有待证实,所以狄小七没有提起,这会儿没有什么比“行者变节”更让她感到心惊的。
“抛开身份,您怎么看‘变节’这样的无稽之谈?还有,行者们自己呢?”
“你已经给出了定义,‘无稽之谈’。”
柏迟曼先生微笑着说,眼神里却飘过一丝忧虑,“眼下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行者已经背叛誓言,但孤松塔楼那边确实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斯玻陵家的人已经全部返回,迄今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沟通’一直是一件维护秩序的重要手段,没有公众传播的消息,小道消息就会满天飞。因为人们有了解实情的需要,你必须给他们,而且是明晰的、全面的。如果没有,自发的渠道纷呈,就会搅乱秩序。大到整个Zera,小到一个学宫,都是如此。”
柏迟曼先生叹了口气。
狄小七也叹了口气,“唉,您要还是联盟的护法就好了。我觉得我在这儿待下去不是明智之举,我应该去一趟孤松,在那之前我得回峒府。好久没回去了。”她可怜的学业在这儿几乎完全停了下来,“我该多学点儿本事。”
“你玩高兴的时候根本不会留意学业有什么用。怎么,现在觉得有用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狄小七郑重地点头,她说:“是。说不后悔是假的。我该练好功夫,要不……”
“与能力有关,但不完全是。”柏迟曼先生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问:“最近你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嗯,好像晶元控制出了问题,有些状况出乎意料。”
“你是指敏锐的观察力吧。”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