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声音和紊乱的光波在密室里纵横激荡,没有形状和距离,声音追不上光,而且杂乱刺耳……一片黑暗。
过了好久。
画面恢复。
【“一切都结束了……”科斯塔说,“那座我曾守护过的塔林,它不再完整,几块我景仰过的塔顶晶石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如同嵌在山谷里的巨大钻石了……”】
桑龙站在一个将要越过的山巅,科斯塔的位置就在桑龙身后不远。
远远望去,晶霖塔的外围有几座高塔正在崩塌,结构在烟火形成的乌云底下支离破碎。巨大的石柱倒下,水晶变成碎片,在断壁残垣和青灰色的瓦砾之中反射着微光,花木化为灰烬,明火逐渐熄灭,整个山谷的上空烟灰缭绕。
【黄发青年薄德说:“这副景象仿似某一刻的臆像,就像为了验证这些臆像而刻意重放的一帧帧图片。伴随着呼号和呻吟,巨鹫和乌鸦会从云端盘旋而下,它们将在那片山谷上形成第二层乌云,刺耳地唱过异域的丧歌,俯冲向那片腐朽的废墟。”】
记忆画面中的桑龙正平复着气息,低头看自己血脉清晰的双手。
【科斯塔感叹地说:“这双手的力量,让五位长老和十二个神殿侍从,彻底地在Zera消失了。”】
{观众们发出一阵唏嘘声。}
金面奥罗出现在视线里,他朝桑龙的侧影躬身行礼。
奥罗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不像刚才发言的时候那么有力,他躬身说:“有五个个长老和一些随从趁乱逃脱了,其余并无幸者,逃脱的也好过不了,他们带着魈面蕈、鱼尾蝴蝶和炀蜂的毒。可惜的是珀迟曼,还没弄清他的立场,计划就不得不启动,只能怪他自己表达得太晚,充当了这次行动的牺牲品。”
一些面具者正逐渐聚齐,他们在十丈之外停下了脚步。
{观众中有个年轻的声音说:“是死士!原来是真的,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出现。”
菲尔斯.霍金斯接话说:“哼,记忆的宿主也是个死士吧,你看他们俩的衣服。”}
(此刻在狄小七的眼里,观众们也站在那群青衣人的影像之间,科斯塔和薄德的袍袖在霍金斯的身后。那么,重现的记忆光影对站在任何角度的观看者而言,都是宿主的视角——这是个奇怪的空间结构。)
【科斯塔说:“是这一役之后增添的敬畏让他们自觉地离他更远了。”】
桑龙脚边的青石上,只有两个影子略微靠近他,其中一个正在瑟瑟发抖。
“尊上,刚刚的爆裂恐怕……恐怕会产生不可控的落痕。”奥罗的沙哑嗓音显得有些孱弱,听起来在刚刚那场硬仗里耗费不少。他的金色面具裂开了一道口子,像一道伤疤。
“嗯。”桑龙的青铜面具下发出一声落寞的回应。
【薄德轻蔑地说:“真乖巧!他称他为‘尊上’。”然后他恢复正常的语气说:“奥罗已经改变了称呼。不错,从那时起桑龙不再是什么青铜尊护!圆点石崩解的那一刻,‘护法’这个词已经没有意义。”
科斯塔回答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