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精巧自然远过烈山镰那样的圣人造物,但以癃展的功力……”
“传欧冶子铸剑,每成一剑必呕血招灵,故一生只成七剑。”李恪信口开河,脸上没有半点异样,“制造犼兽,赋以神异,展叔同样也要呕血,若不是为了助臂里典,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展叔如此操劳的……”
里典服又感动了:“恪君以诚待我!只是三兽之后,癃展需修养多久?”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李恪很有些无语道:“快则一月,慢则半年,里典若是不信,大可叫亲信木匠前来,反正总要教他们照拂之法,若是能仿,我也省却展叔劳苦。”
“非是不信,非是不信!”里典服慌忙摆手,“只是仅有三台,而里中却有数百万斤禾槁……”
李恪直言打断:“里中禾槁最多不过两百万斤,官田加民田,需要在纳租前脱粒的区区百五十万斤,三台齐出,十日便足以告捷。”
里典服不免脸上讪讪:“险些忘了恪君算法通神……”
李恪根本就不接他的茬,自顾自继续说道:“届时里典将三台犼兽并放堂前,愿意应召的乡里先用,不愿意的不许用,自回自家,自脱自粟。待乡里们的纳租粮收拾妥当后,再让官奴隶慢慢料理一应官田,又哪来的急迫?”
“恪君让我胁迫乡里?此事会不会伤了民心?”
“民心?”李恪冷笑一声,“里典聚拢乡里修房是为民,寻来犼兽予乡里脱粒也是为民。更何况修房期间,里典还会帮他们重置桔槔,使其以后用水不艰,更是为民。敢问里典,你到底想要那些愿意跟从你的民心,还是那些从不为你所用,反而处处与你作对的民心?”
里典服茅塞顿开,心悦诚服:“恪君为我出此良策,不知我又能为恪君做些什么?”
你总算想到了!
李恪脸上红霞飞过,状似害羞:“里典如此客气,我若推脱便是不恭。这个……也就两件不太紧要的事。”
“恪君只管说便是!”
“那我说啦?”
“但说无妨!”里典服大手一挥,满身豪气。
这豪气给了李恪无穷的信心,他深吸口气,小声应答:“此二事……其一是我家地基不太稳固,常有地龙翻身,普通建房怕是立不太久,我处有份专门的设计图,需要照图修建才好……”
“地……地龙?”里典服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看着李恪,只觉得此人脸皮之厚闻所未闻,居然说地龙专门在他一家翻身,难道把他家当炕了吗?
“是啊,地龙喜欢松地钻土,所以房屋需要夯得结实些,结构也与一般建房有异……那个,屋顶盖瓦才压得住房,不叫地龙轻松拱开……”眼见里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恪赶紧补充,“里典放心,人力物料皆由我自己承担,只是买料不便,我听闻里典手中存有些许……”
里典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那处的物料皆是备给里中修缮的,常人要用自然不可,但你随意取用,不过官家之物皆有数,却是便宜不得……”
“无妨的。”李恪笑中透着浓浓的感激,一看就是为人着想的好青年。
里典服老怀宽慰:“不知这第二件……”
“展叔为赶制犼兽,怕是会伤到元气,做晚辈的怎么都要为他将补一下身子,免得他就此垮了,也是乡里的一大损失……”
“那是……自然。”
说着自然,里典服的表情一点也不自然,他隐约感觉癃展将补身子的花费可能会比他想得要贵一点,因为李恪还要造房子。
“总计……多少?”
“里典说的哪里话!”李恪气愤难当,“你当我是要将犼兽卖你吗?”
“那……那是?”
“犼兽自然赠予你,我只收最基础的工本费,一尊……三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