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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不战屈人

这种事情会严重破坏市场秩序,扰乱正常经营,还容易产生囤积居奇,所以别说秦律,就是换成汉律、唐律,也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在市亭官吏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不过嘛……凡事总是有例外的,比如大秦对仗势欺人就看得很淡,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李恪拿剑架着许不容逼他转售,那叫强买;若是李恪以势压人,让许不容不情不愿地情愿转售,那就叫达成共识了。

李恪正在为此努力着。

“我不知道你以几金购得此女,不过嘛,既然此女还不曾真的交割,不若就行个方便,转售与我如何?”

“抱歉,我祖上三世皆以训养舞姬为生,此先从未售过稚奴一人,恕难从命!”

“倍之。”

“贵人之言岂不可笑,我可是缺金之人?”

“再倍之。”

“此事不必再说,许某告辞!”

李恪高坐在席上,语气、表情一成不变:“再倍之。”

许不容的脸色变了。

高高在上的语气,颐指气使的口吻,还有那视金钱如若粪土的态度……

稚奴的标准价格是两千五百钱,如巿黎这般有舞姬天赋的略贵些,也不过就是凑足六金。如此倍之是十二金,再倍之是二十四金,又一个再倍之,那就是整整四十八金!

许不容不由审视起眼前这个与亭长相邻而坐,身穿裋褐,外套裲裆的英气少年。

声音平稳无波,表情波澜不惊,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对那个叫巿黎的稚奴志在必得,却又碍于亭长当面,不敢用强。

他必然做好了破财的准备,只要许不容敢再次拒绝,肯定又会是一个“再倍之”。

那可是百金之巨!

谁的金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富裕的家庭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少年拿这么多钱来逞威斗气。会如此做的只有一种出身,高爵显贵!

一株钱,一分恨!

许不容突觉得口干舌燥,明明只要随便搪塞就能换来巨款,他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因为他不敢……

李恪对他的心理洞若观火,轻声发话,又是一击:“若是八倍之金亦不可,不如就十六倍吧。”

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其声未落,许不容已经颓丧地塌下了肩。

他沉默着从怀里掏出几枚竹简,抽出其一摆到地上,随后起身拱手,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李恪有些闹心。

他事先就猜到这桩买卖不会花太多钱,却没有想过最后会变成一毛不拔,就跟强抢一样……

难道我刚才肉痛的表情很吓人?

李恪摸了摸自己的脸,扭头对始成报以苦笑。

“恪君堂皇之气,不愧为勋贵之后!此番不战而屈人之兵,令其双手奉上奴契,确是上策。”

“明明就是他胆子小,哪有什么上策不上策的……”李恪嘟囔一嘴,下榻拾起奴契,收进怀里,起身对着始成作揖,“亭长,莫要再称什么勋贵之后了。楼烦县苦酒户人,上造恪,见过亭长。”

“你说自己仅是区区上造?”

“千真万确。”

始成失笑道:“区区上造,山野小民,言谈之中却有睥睨之气,出入行止还带着年岁相仿的忠勇猛士。在大秦,这般上造只怕不多吧?”

怎么说得我比扶苏还牛似的……

李恪一脑袋麻乱官司,对着始成苦笑不已:“亭长若是不信,小子也无话可说。”

“信自然是信的,恪君虽有欣君之荐,却与我素不相识,便是诓骗,也定是有甚难言之隐。”始成轻轻一笑,指向内室,“诸事已毕,恪君不若去看看你那癃仆之妻,我便不相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