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去将郑郡守找来。”梁州牧满是怨气的喊道。
一个时辰后,郑郡守再一次站在高将军面前。
“今日你来晚了。”高将军坐在那里说道。
郑郡守看到高将军面前没酒没肉,只摆着几张大饼,就先自放心啦。
“不是我想来,实在是萧爵爷身体有恙,梁牧就让下官代劳。”
“萧爵爷------病了?”
“想必是吧。”
“该让梁州牧自家来,你等一次次只答应几十文,当我等是在讨饭吃。”
郑郡守叹了口气,不等高将军相邀,就主动在昨日坐过的那张羊皮上坐了下来。
“今日梁州牧让你施舍我等多少?”高将军盯着郑郡守问道。
郑郡守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与昨日一样,五十文。”
高将军没说话,像在心里默算着。过了好一会,高将军才说道:“梁州牧打的好算筹啊!”
“将军何有此说?”
“镇西关一月千贯军费,从百贯起算,每日三五十文,怕是要等到我等的子孙做了边军才能拿到这些军饷啊!”
高将军没有说错,按照萧冉从一成起步,每日只加三五十文,若是谈到千数贯的全饷,需要二万多天,合着五十多年。高将军怕是等不到了。
高将军这样算,心里也知道梁州牧要的就是多靠些日子,等自家捱不住就乖乖走人了。五十年,这可是两代人啊!
郑郡守有些奇怪,心说你是现在才知道吗?本就是一个拖延时日的办法,你还当真了。
“郑郡守,今日无酒无肉,只有这军中打仗时常备的干粮,你且尝一尝,我再说话。”说完,高将军掰开一只大饼,递给了郑郡守一半。
郑郡守心里窃喜,只要不是烈酒生羊就可。可放进嘴里一咬,郑郡守就愣了。这是咬在石头上了吗?干粮,可真是干。
再看高将军,将嘴里的大饼咬的咯嘣有声,一副铜齿钢牙的样子。
“吃,为何不吃?这大饼就是河西郡所送的军粮做的,你若不吃,就是看不起我等,也看不起你手下的百姓。”
话说到这里,郑郡守就无话可说了。他咬咬牙,朝着手中的大饼就咬了一口……
只听咯嘣一声,一颗门牙就被杠了下来。
“唉哟!”郑郡守捂着半边嘴叫了一声。
高将军见了,面无表情的说道:“回去和梁州牧说,派了那牙硬的来,我就与他谈。”
郑郡守捂着嘴,很快就觉得嘴里满了血------
“憋住,等见了梁州牧再松手。若是他问你是不是本将军打的,你就说是。”
郑郡守又疼又气,心说你不知道擅自殴打朝廷命官有罪吗?可想到在自家嘴里那硬如磐石的干粮在高将军嘴里就是一块酥糕,郑郡守觉得这颗牙掉的一点也不冤枉。
这军中只吃这样的吃食,梁州牧还昧着良心拖欠军饷,真应该让他也尝尝掉牙的滋味。
“高、唔、高将军,唔、我这就去、唔、回禀梁州牧,让他找牙硬的来。”说完,郑郡守紧闭着嘴巴,爬起身向府衙跑去。
什么官威,什么礼仪,再不跑快点,自家便是口喷鲜血了。今日若是喷血,也要喷在梁州牧眼前。
所以,当郑郡守站在梁州牧面前时,一张口就冒出一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