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独臂汉子以手为刀,在自家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那些士卒瞪眼看着他,有些士卒心里却想着,也不是次次如此吧?你那断臂------
“与他等交手次数多了,我便觉得,要想不被狼兵砍了脑袋,就要胆大。不但要胆大,还要比他更为凶猛。若是都与你家校尉那般胆小,即便晕了过去,也难逃一死。”
看到那些士卒都不明白的样子,独臂汉子在自己脸上歇着划了一道,说道:“狼兵补刀,只在这里砍。”
那些士卒摸了摸脸,又听到独臂汉子说道:“我等上战场时,身上都有甲胄,那狼兵不愿吃力,就往这脸上砍。”
“即使你等没死,这面目如鬼魅一般,想要讨个小娘子怕是也难。”
那些士卒笑了起来。可笑过后,他们又在心里想着独臂汉子的话。
“他等,”独臂汉子指指那边站着的那些边军府军,接着又说道:“身为边军,与狼兵骑军交过手,打过仗,身边的弟兄被狼兵砍掉脑袋,他等也将狼兵的脑袋砍下过,是真正沙场上死过一回的。你等与他们对阵时,想必已经知道。”
这些士卒想到那些边军拿到兵刃时,身上顿时戾气满满,只是面对着,就觉得煞气逼人,就连连点头,说着“那是、那是------”
“所以,你等今日捡了一条命。”独臂汉子突然大声吼道。
说完,高将军和独臂汉子打马走了,只留下那些低眉矂眼的并州军士卒。现在,他们连看一眼那边的勇气也没了。
那边的士卒都是与胡人打过仗的,听说是因为领不到军饷才来府衙前催饷的。自家刚才还拿刀指着他们,他们没有恼了砍自家的脑袋,是自家的福气。
校尉晕了,是他活该!
高将军与独臂汉子回到自家军中后,两人还没忘了互相吹捧一番。
一个说高将军自带将军之威,只说了几句轻飘飘的话,那校尉就自家乱了阵脚。另一个则说,李校尉不愧是府军统领,只这一名手下手指一勾,那校尉就全然没了人样。
最后,以两人的哈哈大笑声结束。
两人都没有提到萧冉。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忍心说。自打知道城外有并州军大部人马后,萧冉就主动承担了不让并州军入城的任务。
城外的人马有五百人,萧冉给自己留下的只有周继、杨氏兄弟,再就是老秀才和三位女眷。
就这几个人,要想挡住奉命入城的五百士卒,高将军和独臂汉子都想不出这位爵爷有什么办法。
现在,秘密进入并州府衙的这二百士卒已经全无斗志,成了废物。就看城外那些,萧爵爷如何应对吧。
两人像是想到了一处,这时候都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两人都笑了笑,都带着几分无奈的样子。
那梁州牧之所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与高将军熬着,全是因为这府衙里和城外,有这些可以如两臂般仰仗的士卒。
只要让这两处的士卒蔫了,那梁州牧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