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糟老头子坏得狠,睁眼说瞎话。萧冉抓过信札的同时,还没忘了瞪梁州牧一眼。
“此信与被毁了毫无二致。”梁州牧喃喃的说道。
“难不成这信是见光死?”萧冉说着打开了信札。
信件展开后,萧冉才知道那梁州牧说的没错,这信和毁了毫无二致。
信纸上有字,但都残缺不全。萧冉细细看了后,竟是一个字也没看明白。
“这是怎么回事?”萧冉抖着那张信纸。
“爵爷细细观看,便知为何。”梁州牧指着信纸说道。
萧冉将书信凑近灯光,又细细看着。这一看,萧冉就发现了端倪。
信纸在抖动时,竟从纸面上飘起一些淡淡的,如灰尘般的东西。
萧冉捏住信纸一角,手指捻动,竟觉得指肚上有些细物。将拇指凑到灯火下,萧冉看到那里竟沾了一些面粉状的东西。
“此纸是在米汤中浸泡过的,书写时用了专制的墨,初看与平常书信一样,时日久了,墨迹就会脱落,变成这般模样。”
看到萧冉有些惊讶,梁州牧又说道:“此法原来用于穷苦书生练习字体,没想到竟成了他人不想留下痕迹的手段。”
梁州牧苦笑着,将那张纸拿过来,只用力抖动了几下,那些残字就化为烟尘消失了。看到萧冉更是吃惊,梁州牧便告诉他,王朝纸贵,穷苦书生用了这样的纸张,一张纸便可当做数张使用。每次书写完毕,晾干墨迹后,抖动几下就又是白纸一张。
这封信原先自己并没有抖动,只是一折一收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先前刘寺监与你的往来信件也是这样吗?”
梁州牧摇摇头,说道:“并非这般。先前他与我约定,所有往来信件阅后即焚。缘由就是外臣与内宦交往过密,终究不妥。”
“此信件是李校尉带来的?”萧冉指着那张白纸问道。
梁州牧点点头,随后便将当时的情景说给萧冉听了。
数月前,李校尉带着几名随从来到并州府衙,见到梁州牧后,将此信交给了他。信上说,若是李校尉有需,让梁州牧倾力相助。
此信最后还写道,吏部尚书一职,梁州牧是否有意?
梁州牧看完信后,心想自己已经在并州为官数载,苦于此地气候恶劣,自己早已厌倦此地。只是没有门路,过了任期也不能离开。若是能去永安做吏部尚书一职,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李校尉来并州境内有何事,他没说,自己也不方便问。可看到李校尉知书达理的样子,梁州牧就觉得他不会有什么大事劳烦自己。于是,就满口答应了。
可没想到,李校尉多时没有劳烦自己,一开口就让他倾全并州之财,助他卖马。
这马匹买卖,王朝有专人负责。李校尉买马借钱,定是要私下贩马。梁州牧初时就有些犹豫,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里去。
可李校尉说,他是为兵部购马。只是这次所买马匹数量巨大,且机会难得,故而需要果断购买。
至于购马的钱,过些日子就会送来,以填补并州府库的亏欠。
梁州牧半信半疑,就在这时候,他得知萧冉从西胡回来,带回了数千匹马。再问李校尉,果然他想购买的正是那些马匹。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冉已经是满脸黑线。他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事情大小,最后都与自己有关。
或者说,与那些马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