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举。
梁州牧征辟萧冉做并州府衙的钱粮使,就是合制合理的。
这种临时征召,甚至不需要报备。况且,并州府衙已是一州之首,若是要报备,也只能报给永安城。
不过,想必那里已经忙乱成一锅粥了,这种屁大的小事,就不劳烦吏部那些官老爷了。
萧冉问梁州牧钱粮使是几品,梁州牧摸着胡子笑了笑,说道:“比从五品。”
萧冉撇撇嘴,知道这是相当于从五品的意思。不过,授予品秩是吏部的事,即使梁州牧这等三品大员也只有举荐的权力,真正授官,还要等吏部批准。
不过,在并州境内,梁州牧说了算。他任命的官员,别人就自当是真的。因为他们知道,二三品大员举荐的官员,吏部一般是给面子的。况且,这位钱粮使还是一位出行有仪仗的爵爷。
当然,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命,就是皇上的权力了。即使有人举荐,也要皇上点头。
比从五品,本身是从九品陪戎校尉的萧冉,有了官升八级的感觉。当然,萧冉不会因为一个临时任命就飘了。
自己还给自己任命过镇西关正五品的领军将军,这从五品的文职,不过是为了做事方便而已。
萧冉要做的事,就是把在梁州牧嘴里不值钱的那处凶宅卖掉。不但要卖掉,还要卖到三千贯钱。不但要卖到三千贯钱,还要在三天内卖掉。
萧冉早已从郑郡守那里得知,并州军所需的军饷需要一千七百贯。而三日内卖掉,是因为并州军最后出兵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静下来后,萧冉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一世,在饭桌上听自家老妈说的那些金融溢价之事。
超价值发行债券就是溢价发行。不过,这并州城中,那些富户已经被那些兑换文书害惨了,已经不相信那些东西了。自己若是再搞那一套,会被扔狗屎的。
温店主那套院子,表面看既气派又高深,若不是成了凶宅,按照并州城的市价,最低也要三百贯。
可眼下三十贯也卖不出去。
王朝百姓相信风水,死了一堆人的地方,最是凶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煞地。
老秀才与萧冉坐在驿馆院子里,冒着寒风说了好一会,也没有把萧冉拉回头。
“公子,此时回头还来得及。”老秀才最后说道。
萧冉的手指尖在石桌上划动着,如果细细看,可以看到他写的是张甲赵乙李成等那些已经死去了的人的名字。
“造反是要死人的。”写完最后一笔,萧冉抬头说道。
“你在这里就不死人了?”老秀才以为萧冉又犯了犟脾气。
“或许能死的少一些吧。”萧冉眼中似有泪花。
老秀才看到后,心里不忍。他知道萧冉还在自责把那些马卖给了李校尉,才有了今日勤王之事。
可没有马匹,那人就不造反了吗?
若是按照自家公子说的,造反也要有造反的理由。那么,那位南诏王起兵造反,理由就有些牵强。
说是矫诏,那种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却要天下人都受兵火之灾,就是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