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牧年已五旬,且贵为州牧,自然不可能去做出力气的事。
别说出力气的事,就连喊号子这等事,他也不会做。
梁州牧看到那些喊着号子的工匠将石碑放在了新建好的亭子里面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出了亭子闪到一边。
这时候,亲自监工石碑打制,跟随工匠来到这里的郑郡守看到石碑已经放入亭子后,就向这边走来。
郑郡守先是面对梁州牧拱手作揖,起身后又面对萧冉作揖。郑郡守作揖的时候,梁州牧只是拱手回礼,萧冉回礼时,上身略弯。
梁州牧是上官,萧冉虽也算是上官,可品秩比郑郡守低,自然要还礼。
“两位上官,可曾满意?”郑郡守抬起身子后问道。
梁州牧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此事。
萧冉则笑着说道:“有劳郑郡守了。”
郑郡守再次拱手说道:“不敢不敢,下官该做的。”
“郑府,可是一夜未睡?”梁州牧总算说了句人话。
“下官唯恐误事,确实一夜未曾合眼。”郑郡守不但一夜没有合眼,只看那身官袍,就知道他这一夜也没曾消停。
梁州牧点点头,指了指那块石碑的方向,说道:“就是那里吗?”
郑郡守连声说着“正是正是”,一边摆手让一旁那个端着一只漆盘的文官过来。
这时候,郑郡守的两名随从,已经抬着一张书案在亭子前摆好了。不过,梁州牧倒是用不到这张书案。
只见他走进那座亭子里,看了看那块石碑,然后单膝跪地,从跟着他过来的那位文官手里端着的漆盘中,拿起一支大号狼毫。
在砚台上蘸足浓墨后,梁州牧右手悬空,左手挽着右臂衣袖,面色肃然,沉思了片刻,然后运笔如飞,在那块石碑上重重写下两个大字——化戾。
写完后,梁州牧呼出一口气,将那支提斗狼毫甩在漆盘上,站起身来。
“萧爵爷,这后面的事,本官就看你的了。”梁州牧面色凝重的说道。
萧冉拱手说道:“梁公辛苦!”
梁州牧叹了口气,径直走出亭子,在随从的簇拥下走了。
离此不远处,并州城近一半的百姓都聚在了这里,将东西两条街道堵的严严实实的。看到梁州牧和他手下的人走过来,他们瞬间就闪开一条路,等梁州牧等人走过去后,那条路瞬间又闭合了。
梁州牧在亭子里挥毫书写,他们都已看到。不过,梁州牧到底写的是什么,他们却没有看到。
等亭子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刻石声后,他们便猜到梁州牧写的字,是要刻在那块石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