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杜氏因跟着谭氏沾光,比往年多囤了三成的货。现在别说一千贯钱,就是一百贯,他也要费半天事。
“谭兄,你自家先垫上吧,转过年来,我定然连本带息一起还你。”
不是不认账,只是想先欠着。
看到他二人的样子,谭氏掌门觉得气血上行的更猛了。
“你、你、你等……”谭氏掌门又急又气,指着那二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十号,十号,书吏让你去那边签字画押。”一名衙役走过来,冷着脸喊道。
看到衙役这般嘴脸,谭氏掌门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你这狗东西,如何也变成这般嘴脸了?
他却不知道,梁州牧与郑郡守都已经在此处车马店呆了多时,把那些文书该签字的签字,该用印的用印,已将此事坐实了。而正主谭氏掌门却迟迟不来画押,那衙役就被钱粮库的人一顿臭骂,骂他不看眼色,让府官等着。
既然挨了骂,这衙役见了谭氏掌门自然就没有好脸。
谭氏掌门好不容易才捱到书吏的桌前。看到他过来了,那书吏站起来,笑着拱手说道:“恭喜谭掌柜,贺喜谭掌柜,得此吉地,日后定然财源广进,增财添福。”
若放在平时,只这几句话,谭氏掌门就要破费几百文钱。可今日听了此话,他就跟被钉子扎心了一般。
“同喜同喜。”谭氏掌门胡乱拱手说道。
看到他说完后,并没有什么表示,那书吏失望的坐了下来,将几张文书摆在谭氏掌门面前,冷着脸说道:“上官都已用过印了,你只在上面签字画押便可。”
什么文书,是做什么用的,那文官也懒得对他说了。
萧冉看着谭氏掌门握笔的手在颤抖,心里冷笑了一声,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既已完备手续,这钱就该尽快缴到府库中。不然,梁牧与郑府这几日就是白忙了。”
这几句话如同重锤,字字都锤在谭氏掌门的心上。
在这并州一境,违了这两位府君的意思,那就是忤逆找死啊!
本想问问梁州牧,可否能用借款抵这三千贯钱,可看到梁州牧和郑郡守已经转身走了,谭氏掌门就没敢再问。
眼光一转,他看到了萧冉这个贪官还站在那里,一张张的翻看刚才自己画押的那些文书。便想着自己若不是听了他的话,也不至于落到此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细细想想,这萧爵爷似也被那位丁氏少主骗了。那少主说的出价到最后的话,说不定就是有意让这位贪官说给自家听的。
既是贪官,也有可能是拿了丁氏的钱,帮丁氏坑自家。
可想着昨夜自家给萧冉塞银子的时候,这位爵爷也是一脸乐呵呵的如数笑纳了,谭氏掌门觉得看在银子的份上,萧冉定然不会坑自己。
那可是上百两银子的孝敬啊!那丁氏即使送钱,也没自家这大手笔吧!
想到这里,谭氏掌门对着萧冉拱手喊道:“萧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