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谭氏掌门没有及时缴纳拍卖钱,车马店也回到并州府衙手里。等到并州军前军开拔所需的近两千贯钱也启运后,梁州牧的心终于就能放在了肚子里,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等萧冉去到并州府衙,将借据交给梁州牧后,萧冉在路上想到的这些,都变成了实事。
梁州牧拿着借据,竟然老泪纵横,手都哆嗦了起来。他不顾萧冉还在身边站着,细细地将借据看了一遍又一遍后,便喊人拿过来一支火烛,将借据引火烧了。
眼看着那张借据慢慢变成灰烬,梁州牧也恢复了他原本不堪言笑、带着几分威严的样子。
“萧爵爷,若是再将那处车马店拍卖一次,这并州钱粮库的危机或许就可缓解一下。”梁州牧这么想也就这么说。
萧冉听了后,眼睛顿时瞪了起来,冲着梁州牧一个劲的嚷道:“这种事只能做一次,且还要运气好到爆棚,你若是再做,这天下人就会说我等是傻子了。”
梁州牧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想着自己把别人当傻子,自己可不就是傻子吗。
“嘿嘿,本官只是说笑而已,萧爵爷莫急……”
萧冉看着梁州牧那张老脸,心说你那是说笑吗?你是真的想再做一次。
不过,即使萧冉愿意再做一次,也是没了机会了。
那处车马店因为谭氏掌门没有缴纳拍卖钱,早已被另行处理了。另行处理的结果就是,将此处租给别人,年租金只要十贯钱。
所以,丁氏少主看到两个时辰已过,谭氏掌门还没有来此缴纳拍卖钱,就将一笔钱摆在了库吏面前。
虽是年租金只需十贯钱,却要一次性缴纳三百年的,也就是三千贯。这是萧冉与梁州牧和郑郡守早就商量好的,也是一个备用计划。
招租的告示瞬间就贴满全城。
这城里人都傻了。三百年,那不是要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才可收经营下去。
虽然王朝百姓讲究世世代代延绵不休,可真说到三代以外不好说的事情,心里就不那么讲究了。
况且,只是一处土墙泥瓦的车马店而已,哪能三百年不倒?
除非是傻子,否则无人会租那里。
可这城中就是有他们说的傻子,告示贴出来只片刻时间,就有人在车马店前,看到有人将三千贯钱交给了那些库吏。
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全城百姓便知道了,交钱租下那处车马店的是丁氏少主。
傻了,傻了,这丁家长子失踪以后,这少主就傻了。城中百姓说起这事时,都是这么说的。
很快,百姓就把丁氏少主当成了主要话题,而那位因为违约而差一点被抄了家的谭氏掌门,便渐渐退出了主流话题。
说一个傻子,比说一个倒霉蛋更善良些吧。并州城中,百姓良善。只是日子平淡如水,城中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正好成了他们的牙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