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有麻佛散的麻布捂在那匹马的伤口上时,那匹马的身躯抖动了一下。
在马头处安抚这匹马的那两名府军赶紧抓紧辔头,唯恐马儿受到药性刺激,猛地跳了起来。可那匹马只是抖了一下后,便安静了下来,让这三人松了一口气。
在火堆旁烧短刀的萧冉看到他们的样子,心里不禁笑了起来。
先前在草原上,自己被老秀才和独臂汉子灌了那许多的药,自己也没死了。这匹身强力壮的战马怎么就会被麻布上的那丁点药弄疯了?
不过,这麻佛散药性极为诡异,还是小心点好,要不然,自己也不会附身到那位叫萧冉的将门子弟身上。
看到短刀已经烧红,萧冉起身来到那匹马旁边。看着那匹还算是安静的马儿,萧冉便想着自己要尝试着做一次外科医生了。
可看到眼前卧在地上的是一匹马,萧冉又有些泄气了。即使自己的手术成功了,也不过是做了一名兽医该做的事罢了,不能算是真正的外科医生。
不过兽医也是医生,能救了马儿的命,也就能救了人的命。
看到萧冉拿着一把刀刃发红的短刀过来,张十七郎等人都是一脸懵圈的样子。他们不知道萧冉想做什么,只是猜着他是不是要给这匹马打上烙印。金銮王朝的军马屁股上,都打着所属军队的烙印。
萧冉是爵爷,所部府军的马匹也应该打上烙印。可这匹马伤在脖颈处,以后能不能骑也两说着,现在打上烙印却是为何?
萧冉看到这匹马儿的眼睑还在动着,便想着这麻佛散的用量至少没有过多。萧冉摆摆手,示意挡在自己面前的张十七郎闪开,然后便一脸严肃的蹲了下来。
箭杆被削断后,只在马脖子上留着半寸长的一段。萧冉伸出手指在箭杆根部按了按,看到马儿没什么反应,萧冉便胆大了些。
他先是捏住那根箭杆试着拔了两下,发现没有拔动,就猜到这支羽箭的箭矢定是燕尾状的。叉开的两只尾尖做了倒刺,若是硬向外拔,就会增大伤口。
于是,萧冉稳住心神,拿短刀在伤口处划了一刀。
短刀先前已经烧红,这会依然灼热,与马儿的皮肉接触后,便发出“嗞”的一声。张十七郎的身子也跟着动了一下。
萧冉手下用心,嘴里却说着,“你先不要心疼,不这样伤口处就会血流不止。”
说话的时候,萧冉已经用刀尖挑住箭头,然后左手按在伤口一旁,右手一用力,便将那支箭矢挑了出来。随后,一股热血便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萧冉左手闪动,瞬间便按在那处伤口上。
“快拿了此刀去那边火上烧红了!”萧冉将刀举起来喊道。
张十七郎赶忙接过那把血糊糊的短刀,急跑到火堆边烧着。
萧冉看向马头,发现这匹马儿的眼睑依旧在忽闪忽闪着,就觉得那麻佛散的用量真是恰到好处。以后,再有了受伤的马儿,这麻佛散的用量便可掌握了。
可想到刚才在院里时,那名叫五郎的府军给强盗头子灌药时,根本就没有琢磨,而是猛地给那人灌了一口,就把他弄昏了过去。想必五郎觉得那人是盗匪,便没有想着他的死活吧。
想着五郎的做法,和自己刚才对这马儿的用心,萧冉便在心里说了句“你他么的才是兽医呢”。
“爵爷,烧好了。”张十七郎举着那把刀刃通红的短刀过来了。
萧冉丝毫也没犹豫,接过短刀就将刀刃平压在那处伤口上……
一阵滋啦声后,便是一股散发着糊味的青烟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