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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面包和黄油

和诺里斯一样,我也没什么机会成为所谓的女大学生。

但我有手有脚,肩膀的宽度和双腿的长度正好可以塞进一套漂亮的西装里,并且我能把它穿的很合身。

我不是女大学生,但我可以做女大学生的舞伴,在我辍学后的第七年,我终于又重新体验了一把现代化的校园生活,可以和里头的新社会小白-脸们比拼谁的脸蛋更光滑,谁的头发抹的发油足够多,谁的头发光滑的可以当镜子使。

这可真是荣幸,大大的荣幸。

以前鸡尾酒只能喝三杯,现在他们搞来一台不知道是从铁皮区淘来的,还是自己组装出来的机器,据说丢几颗葡萄下去,这玩意儿就能丢出满满一杯的酒水。

有脑子不往好处使,就想着喝酒和写情书。

我不由得感叹到:时代在进步。

一开始,我照旧是满怀耐心地等待,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鱼竿下迟迟不上钩的对象,她跟那些胸围徘徊在C和D的毛躁女孩儿不一样,从行为到性格都不一样,她对这种舞会不怎么感冒,宁愿守着家里那台破电脑,那台新型的智能终端,她老说诺里斯,一口一个诺里斯,说诺里斯在家等她,说诺里斯说她的腿比一夜风-流的女主角还要长上二寸,说诺里斯已经挑了世界百大黑白影片,她答应了要攒出半个月的时间好好地欣赏,看不了全部至少得看完一半,既然没有舞伴找上门,那她干脆连不去的借口都不用想了,只需要提前一天,去她的天文社老搭档那儿告知一声就好。

我那时真想骂娘,还想找个路人大比中指,管我认不认识。

枉我在女人堆里拼搏那些年,高傲如黑天鹅的林夫人都被哄的服服帖帖,结果却被一台机器给压得抬不起头。

一台人工智能。

奇耻大辱。

我憋不住,不想错过拉近关系的机会,只好再次借着炫耀新车的名头去找她。

十八、十九岁成人礼重要吗?肯定重要的。

但是没有舞伴什么都不成,新纪元和旧时代一样,不时兴评什么舞会皇后,何况大楼的广告屏一年到头都放着男女平-权的标语,可总是有人会为了这个名头而大搞特殊,换上提前置办的荧光裙子,脚踩十二寸高跟,一晚上转圈转的天花乱坠,恨不得牵住所有人的眼睛,只为等着灯光集中,皇冠戴上头顶的那一刻。

拼不过皇冠,总得拼舞伴,社会在变人总归不变,不论男女变性人都是如此。

被现实打击的不像话,我偶尔会后悔当年辍学出去跑码头,再从码头跑到报社,但如果我是经历过这种舞会再辍学,以我的本事,我会很轻易地就约到当年全校最漂亮的姑娘做舞伴,等到我们转完两圈圆舞,相信我就不会有这种遗憾了。

我想起我那天提了新车去送她上课,她的大方和不在意让我有些受伤,好像你已经十分努力,满心以为这就是炫耀的资本了,可她就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用眼神示意你过会儿最好拿出些真本事来,不然一切免谈。

我有点讥讽地想她这样的脾气在学校里一定会受到排-挤,排-挤是一定的,我从很久前就知道,漂亮的异性可以和睦相处,但是同性不行,她跟那些舞会甜心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何况她漂亮之余又有全A的成绩,何况她得到的情书数不胜数,都让她家里的那位扔进了垃圾箱里,多让人不服气。

就算明知道是想象,可有那么一瞬间,我也希望这是真的。

泡在泥浆里的人虽然会很想要爬出去,可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提醒路边的人这里有块泥浆,一定会把她们一起拽下来。

遗憾的是,我就是这样的人。

抛去想象,现实就是她把人际关系处理的很好,优秀的人不需要热情,甚至不需要虚伪地应付,她只要大方地贡献出自己的试卷答案,就能换来她想要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