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含饴弄孙也不错,但日子长了,您又不在长安,太上皇就憋得慌,越发想念您。
“这不,就憋出病来了。
“每每想到您要在云中呆三年,太上皇就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好,您看,太上皇都瘦了一大圈了。”
王庾点头附和:“是的,阿耶瘦了很多。”
接着,岳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跟王庾说起了这段时间太上皇过的日子,那真是凄惨无比,思念女儿成疾......
王庾听得眼泪汪汪,但眼泪只在眼眶中打转,就是掉不下来。
最后,岳郁小心翼翼地说:“长公主,太上皇若是还呆在宫中,恐怕这病好不了了......要不,您去跟陛下说说,让太上皇跟您去云中吧?”
王庾习惯性地像刚才一样点头。
见状,李渊和岳郁大喜。
然而下一刻,王庾擦了眼泪,连连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李渊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李渊就意识到声音太有力了,又假装虚弱咳嗽了两声。
岳郁接道:“长公主,为何不行?”
“因为阿耶身体不好啊。”王庾一本正经地解释:“此去云中几千里路,阿耶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赶路?”
“我能坐起来。”李渊立刻直起上半身。
王庾又摇头:“不行,阿耶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是受不住马车颠簸的。”
“谁说我没有?”李渊撑着扶手站起来,在殿内走了几步。
王庾叹气:“还是不行,阿耶您这身体只能勉强走几步路,肯定撑不到云中。
“到时候您在中途病倒了,二兄会治我的罪。”
见王庾还是不肯答应,李渊急了:“谁说我很勉强?我的身体很好,别说坐马车,就算是骑马我也能骑到云中。”
说着,他双手握拳,用力地挥了几拳,又踢了几脚。
王庾站起来,围着李渊转圈:“阿耶,您这几拳虎虎生风,这脚法也颇有大家风范,我看那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不敌您十之一二。”
李渊唇角上扬,心里飘飘然。
“阿耶,没想到我一回来,您的病就好了,还恢复得如此好,看来,您不用出宫休养了。”
李渊刚上扬的唇角瞬间僵硬,往上飘的心从空中摔下来,碎成两瓣。
他瞪着王庾,咬牙切齿:“臭丫头,一年不见,你竟如此不孝?”
“一年不见,阿耶倒是演技见长,竟然瞒过了二兄。”王庾淡淡道。
李渊的表情很复杂,既恼怒又很得意,要笑不笑的模样,看得王庾忍俊不禁。
王庾搬了个小杌子坐下:“阿耶,您要想出宫玩,直接跟二兄说就是了,装病可不好。”
“太上皇,我早就说了您瞒不过长公主的。”岳郁低声道。
李渊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露出了破绽。”
岳郁:“......”
对,都是他的错。
李渊气呼呼地坐进躺椅里:“我提了几次,但那个臭小子拒绝了,说什么宫外太危险。
“哼!宫外有什么危险的?想当年,老子从洛阳到晋阳,又从晋阳到长安,经历了多少风浪,多少凶险,还不是一样走过来了。
“我看那个臭小子自从当上了皇帝,就越发蛮横独断,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也不给我尽孝。
“那个忤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