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要见季白翁,怕是要他指认谁吧?”
林云庭自语着,一旁的风玄也琢磨出了点儿什么。
“殿下,这佐政王爷的侧王妃,如今不就是瑶姬吗?想必是那昭帝对瑶姬的身份起了疑惑,想叫季白翁来指认。若是季白翁认出了瑶姬是假,趁机揭穿了侧王妃是安国女将的身份,那不就正好可以迫使佐政王爷与昭帝反目?”
风玄所言,正是林云庭所想。林云庭唯一的一丝犹豫,还是在付娆安的身上。若是揭穿了她安国女将的身份,昭帝一定不会让她活命。就算不杀她,也一定会借着与安国谈和的关系,将她送回安国。可回安国,付娆安怕是会死的更惨。
而洛承君到底会不会因为付娆安与昭帝反目,说实在的,林云庭心中,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笃定。若是他有一丝的犹豫,付娆安可就万劫不复了。
“殿下,您还在犹豫什么?如此顺水推舟的事情,何不去试试呢?只要佐政王爷肯配合我们出兵,大昭必亡!”
风玄也兴奋了起来,宁风霖似懂非懂,但明白,季白翁入洛安城,是一个契机。
“殿下莫要迟疑了,若有时机,切莫要错过。军心等不了下一个十年了!”
宁风霖和风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言
地催促着,到底是催出了林云庭的狠心。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好。宁老你速回南水孤郡,通知季白翁,一定要顺利抵达洛安城。洛承君一定会得到消息的,肯定会想着半路截杀他。让他务必小心,一定要顺利指认那个假瑶姬。”
“是!老臣这就起身!”
宁风霖不由地激动,他快步朝着外面走去,风玄跟着去送他。
林云庭一个人留在屋子里,看着手中散开的折扇香木,心中说不出的混乱。
“师傅,路上小心!”
风玄牵了马给宁风霖,宁风霖跃身上马,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女子,当真是印非沆的女儿?”
风玄微愣,点了点头。
“应该是没错了,那日我与她也交过手。虽说她的招式与杀手团稍有区别,但根基相同,武功底子一定是师傅您教出来的没错。”
“唉,当年,是我与先皇对不起印非沆,错杀了印家数十余口人。当年,还差点儿斩草除根,没想到,印非沆的女儿,竟然都这般大了。当年,若不是长公主……怕是要一直错下去了。”
宁风霖眉眼哀愁,不住地叹气。风玄也对当年印家的案子有些印象,对这欢央少年时期也见过几面。虽未交际,但也有感叹。
“等殿下大事成全那日,我宁风霖一定跪求印家女儿的原谅。若是求不来,便自戕谢罪,绝不推辞!”
宁风霖豪迈立誓,挥鞭策马远去。
佐政王府,满月楼内。
欢央躺在自己的厢房之中,端看着林云庭塞给自己的药瓶。这药瓶上的“峦”字有些陈旧,磨损的稍显模糊,但字形还是能看出,是个“峦”字。
欢央拔出瓶塞,只见与那塞子连接处,一起拽出了一个纸条来。欢央也不意外,拆开那纸条来看。
“今夜子时,风雪月一叙。”
欢央看着纸条上的九个字,内心复杂。她犹豫了片刻,将那纸条撕成了碎片,丢在了地上。
吱呀一声,付娆安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欢央下意识收起了手中的药瓶,可还是被付娆安给瞧见了。
“唉,不就是给了一个药瓶吗?至于你这般心心念念地看着吗?”
付娆安嗔怪地将药碗端给欢央,欢央愣了愣,赶忙接过。
“怎么劳烦侧王妃你为我端药,药好了,让简茶喊我一声,我自己去取便是。”
“你都受伤了,还逞什么强?我有胳膊有腿的,给你端药又有何妨?欢央你今日舍生忘死地救我,我当真感动。这几日,你就不用下榻陪我练枪了,我一定自己好好练习,等你好了,绝不叫你失望!”
付娆安信誓旦旦地说着,欢央难得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瞧见她抿嘴轻笑,付娆安激动地蹦跶了起来。
“你笑了?我还以为,你只会想着那林云庭的时候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