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茶的过于热情,倒显得聂欢成了外人。
聂欢的性子本就软柔,以为这简茶是故意开怀,为了化解她与乔书律之间的尴尬。也只是抿笑看着,并未有不悦。
简茶也就自然而然地隔开了两人,第一次这般毫无顾忌地凑近乔书律,与他嬉笑攀谈。
“哎呀……”
一旁的聂欢一不小心,手被那枣树上的尖刺给扎了一下,不由地一声惊叫。乔书律下意识挤开了面前的简茶,移到了聂欢的跟前。
“县主没事吧?”
乔书律蹙眉看着聂欢手指肚渗出了血,却不方便碰触查看,只能干着急。简茶在一旁看着他的焦急,目光黯然,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聂欢的手。
“县主的手破了,就不要继续逗留了,还是赶紧回去包扎一下吧。我送县主回去。”
“我的手无碍的,小伤口而已……”
聂欢还想与乔书律多呆一会儿,乔书律不知女儿心,也与简茶一样,催着聂欢回去。
“县主娇贵,这小伤口也是可大可小,还是听简茶的,赶紧回去包扎一下。”
“我……”
“走吧县主!”
简茶打断了聂欢还想说的话,聂欢无奈,只好与两人一同回了满月楼。
乔书律得知洛承君已经离开,也没有入门,直接将聂欢和简茶送进去,自己便转身要离开。
“乔将军!”
乔书律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简茶的声音。他回头看见简茶急急地跑出来,手中攥着一瓶药。
“可是县主还有什么事情?”
乔书律开口就是县主,简茶脸上原本的笑意顿时落下,哀怨地瞧着他。
“县主虽然娇贵,但也不是纸糊的。一个小口子而已,乔将军不必挂怀。只是刚才在枣树那里,我瞥见了将军手掌上的一道伤口……”
简茶说着,主动伸手拉起了乔书律的手。乔书律顾念男女授受不亲,慌张拿开了自己的手。
“我本就是个粗人,在军营整日带兵练武的,受点儿伤也是难免的,无碍。”
“方才说县主可不是这般说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般草率了?你是大将军,身子同样金贵!别躲,给我瞧瞧!”
简茶再次强硬地拉过了乔书律的手,乔书律脸上显出了不自在,但也不好意思继续拒绝。只能任凭着简茶给自己掌心的口子抹药。
“乔将军你……可喜欢彭城县主?”
抹着药,本就尴尬。这简茶还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乔书律愣着,不知如何回应。简茶匆忙自己解释了起来。
“乔将军不要误会,我问你是因为……因为夫人想知道你的意思!”
简茶没忍住,也没提前预备就询问了乔书律,如今为了化解尴尬,竟然拉上了付娆安做垫背。
乔书律听闻是付娆安感兴趣,微微松下一口气,表情也变得自然了些。
“我与这县主也不过才是见过两三面的缘分,说喜与不喜未免过早
了些。”
听乔书律这般说,简茶抿嘴偷笑,可这乔书律后话,便转了话锋。
“不过……彭城县主性子温润,与她哥哥不同,是我欣赏的女子。”
乔书律说完,嘴角扬起了笑意。简茶抬眼看见他笑,自己却冷下了脸,忽然丢开了乔书律的手。
“药擦完了,乔将军慢走,不送。”
简茶的音调忽然冷漠了下来,乔书律笑意还在脸上,孤疑地瞧着转身而去的简茶,一头雾水。
简茶气恼地回到院子里,刚进门,却看见欢央侧身靠在门旁的墙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在这儿做什么?吓人吗?”
“你喜欢乔书律?”
简茶本有怒火,却被欢央这一句揭穿给浇灭了。她眼神慌乱,面露尬笑,下意识摇头否决。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乔将军?”
“不喜欢吗?那侧王妃何时要你询问,乔将军到底喜不喜那彭城县主?”
欢央的追问让简茶心思更慌乱,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咬紧牙关不松口。若是这彭城县主未来之前,她还可能会点头承认。可如今多了一个彭城县主,简茶,说不出口来。
“夫人没问,是我好奇行不行?我认识乔将军也有些时日了,自问还算了解他。我认为乔将军不会喜欢彭城县主那种柔软小巧的女子,所以好奇问一句,怎么?不行吗?”
“我与乔书律认识十年了,乔书律喜欢的就是这种娴静的女子。”
“你说什么?”
欢央这般冷血无情的话,让简茶不禁红了眼圈。看到简茶这般激烈的反应,欢央在心底确认了,她的确喜欢乔书律。
欢央起身,走近简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
“听我一句劝,喜欢没有错,但不是所有喜欢都要得到回应。简茶,乔书律是大昭第一将帅,身份仅次于皇族贵胄。他的婚事不是寻常人家那般简单,他要娶的人,不是皇上指的,也得是王爷指的。就算不是公主县主这般的人物,也必定要是高官府邸的大家闺秀,而且……必须是大昭人。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听欢央说完,简茶已经僵成了一尊石像。她心中恼怒欢央这般直白,可也知道,她只是想要帮自己认清现实,免得陷入更深。
可这感情的泥潭,怎能是说抽身就抽身的?
用完晚膳,付娆安与聂欢窝在主卧里面聊天,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笑声。
“真的,乔书律二十三年,未曾有过喜欢的女子。因为他总是与洛承君一起,听闻这洛安城之前,还曾经传过他与洛承君的流言蜚语,以为他二人是龙阳之好!”
付娆安很是享受说着洛承君的八卦,聂欢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不时掩面偷乐。
“王爷对侧王妃如此重情,怎么可能与男人有龙阳之好呢?”
“洛承君?与我重情?聂欢你何曾看出这重情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