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匡尚成听到此,已经攥紧了手里的红薯,久久没说话,跑到院子,望着月亮,一边流着泪,一边吃着那忘了洗的红薯,满嘴都是泥,却咽了下去。
匡尚成看着这一幕突然看不下去了,这是他的记忆,同时也是他最不忍记起的记忆,他想要打破这个记忆,打烂这个让他厌恶的家!
冲向了这个土墙房,一脚踹过去,匡尚成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他竟然直接从墙边穿了过去。
而整个世界却在他那一脚开始变换。
土墙房不见了,转头便成了一个小巷子。
匡尚成甚至还能听见小巷外传来的吆喝买卖声。
这是县城,也是匡尚成第二个“家”。
因为匡正要的离婚(匡正要就是匡尚成的父亲。),秀梅嫁出去了英子,搬到了县城的一个小巷子里,帮人洗衣服,一个月能有三十块钱的工钱。
这比她种半年的田土省下的钱还要多。
另外,她还能帮小餐馆的忙,换取一个月18块的收入和中晚两餐。
“尚成,快出来吃饭了。”
秀梅的脸上多了几丝皱纹和疲惫感。
手上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了个大汤碗,装的是原本属于她的工作餐。
“娘,你又吃过了?”这时候的匡尚成此时已经戴上了眼睛,快二十的他,已经是高三学子。
“娘吃了,吃饱了才回来的,你快吃吧,娘洗衣服去了。”秀梅充满柔意的看了匡尚成一眼,又不知觉的看了一眼那大汤碗,说完,转身走出这不足三十平的屋子,到巷口处,借着菜市水龙头洗衣服去了。
匡尚成看着青年时的自己自顾自的吃完那份工作餐,就扔在桌上,拿起书本便看了起来,不过,书里藏着的却是一本在书店买的青色读物。(故意的错别字。)
这是借口学校要用五块钱的资料费买来的。
匡尚成仿佛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让自己死一次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看见了母亲忙到凌晨两点,还未睡觉,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自己的床边,帮自己掖上被角,自己缩在那张只铺了一层薄毯的躺椅上,冷的缩成一团。
只因为弹一床新棉花足足要二十一块钱,她舍不得。
爷看见了母亲天不见亮,帮自己洗好衣服,那双早就变形红肿的双手上布满了冻痂。
也看见了母亲因为一点点未洗干净,在别人面前鞠躬道歉,赔礼赔笑的样子。
匡尚成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此时的心里一阵绞痛,这是比死亡还要疼痛的感觉。
从未在这种角度看过母亲,也没看见过母亲在自己早就进入梦乡后独自拉扯自己的艰辛。
“娘啊!!”
匡尚成跪在地上,痛苦流泪,脑袋不停地磕在地板上,眼前还在洗着衣服的秀梅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他。
“要回来吗?去见你母亲。”
美羊羊的声音从天上传来,匡尚成猛然抬起头,脱口而出:“求求你,让我尽一次孝,事后我把什么都给你,包括我这条命!”
“要你命做什么?呵,不过是店长教育我要懂得以理服人,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醒吧!”
匡尚成恍神间,再次出现在别墅内。
看见那个一米五的小女孩,匡尚成惊喜若狂,他回来了,顿时爬起来,直接冲出门外,坐上车,狂奔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