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极……八纮之外,乃有八极。”秦慕风咀嚼着。
“不错,此拳法发力刚劲、爆烈骤变,跃进中以势险而夺人,进击中以节短而取胜。是以‘八极’为名。”别看蒋玄虎背熊腰,甚是壮硕,但言辞之间既有文采修为,又有睥睨天下之气势,好一股王者风范!
秦慕风回味着蒋玄对八极拳的介绍,忽地幡然醒悟,若是闲谈,还不至于将此拳法介绍的如此细致,这一番言辞,大有师徒间传授功法之初的开篇介绍,“难道是暗示我……”秦慕风心忖。
“《冰壶秋月诀》虽名闻四海,可在江湖中大放异彩恐怕也只是百年前秦知白一人,可见这功法修炼之艰难,秦公子得白猿传习棍法,拳脚间却只凭临场随机应变,兵行险着,以勇制胜。”
“此前虽凭着这股‘勇’劲化险为夷,但你可能未曾想过,若是遇上修为远高过你的敌人,你的勇气,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不屈不挠,不懂事故圆滑的‘傻劲儿’。”蒋玄笑着直言秦慕风的不足,“所以,你若是在多一些拳法路数的熏陶,虽不可说能让你一日千里,但至少多一些保命的手段和致胜的保障。”
“你总不能一遇到危机就使出《冰壶秋月诀》吧?”
秦慕风有些不好意思,在渔村恢复记忆后虽偶有习练拳法,但也不过是离家前叔父秦易所授的基础拳术,况且更多时间花在精进《冰壶秋月诀》之中,而在葛英村中又学习棍法与身法,至今拳脚几乎只停留于入门级别,因而在与刘护院的实战中压制不用《冰壶秋月诀》,棍脱手情况下的贴身短打可谓险象环生,不同情况有相应的及时应对之策,正是行走江湖必备的技能及心理素质,此刻,秦慕风有奇招,有兵器,有身法,却正好缺了这一贴身短打之术!
“年纪轻轻不仅打通了任督二脉,更有本源罡气,可谓天资卓越,在内家修为上可说远超同龄人,只是八极对肉体的修为也极为苛刻,你,可能承受?”
“能!”秦慕风不假思索,不仅是对于拳法的渴求,更因蒋玄所说肉体修炼而想起在山林中与那野猪王对战时的惊险,如果当时已进行体术的修炼,必不致于如此惨烈,这么一结合,秦慕风赫然发现自己竟还有更多的路要走,眼前这位蒋玄,可谓是上天派来送礼的使者。
“好!”蒋玄赞了一声,言语间竟有些欣喜,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和一块黑铁片递向秦慕风,“待你有所大成,有用人所需时,持此铁券去冀州城,自有助力。”
“用人所需……”秦慕风虽没吃透蒋玄话中奥妙,仍恭敬接过。
蒋玄心内自有另一番算计,这少年得谢迁赏识,且天资卓绝,更是半生景仰的武林神话的后人,同时自己这一身技艺不能带进棺材里,希望能在他手上传承发扬,而蒋玄内心深处,更重要的还是秦慕风那一句“与天道门不共戴天”,也因此才有先前对其暗示天道门仇敌遍布天下的信息!
下山的路途虽有险峻曲折,可毕竟难不住二人,反是秦慕风对于习练八极的迫不及待溢于言表,几乎是三步一小问,五步一大问,小至握拳姿势,大至呼吸吐纳之法,接踵而来,烦得蒋玄哭笑不得,决定暂缓进城步伐。
西白山脚下的下鹿苑寺建于宋元嘉二年,此寺座北朝南,三面环山,周围松林,高耸入云。寺前宽阔,一片响亮。寺有三进:天王殿、大雄宝殿、大悲阁,殿柱均是一围多粗的古木,尽显庄严,还有厢房、僧房不下百间,水井十八口,寺周回廊曲折,寺背泉水流入其中,有泉水环绕,小桥相连,还有玉虹亭可观飞瀑如练。正如宋诗人卢天骥《下鹿苑寺》所咏——
着地岚阴拨不开,傍闲同到妙高台。
老僧只恐泉水少,坐遣飞龙唤雨来。
秦慕风与蒋玄便在这下鹿苑寺外驻留,下鹿苑寺为上西白山的必经之路,在此驻留,一来防范沈家带人上山寻仇,二来,却也可助秦慕风熟习八极,磨练棍技。从一招一式的指点,不眠不休的习练,到挥拳千遍,身法自然的娴熟,秦慕风仅用了三日,自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功,而后更将白猿所传步法融入其中。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