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再来!”秦朗清大笑未止,手中却已拧着一缕蒲叶,挥动起来看似柔若无力,而破风声却强过鞭抽,直攻向秦慕风面门,秦慕风拎起伞面,顺势一旋卸去抽击攻势,同时一片片碎冰如雨点般顺着伞骨对着秦朗清飞射而出,秦朗清反手一动,蒲叶旋起,抖散碎冰,“妙哉,妙哉!”秦朗清只是赞道,暗自将天堑境修为凝入指尖。
一时间,两人一攻一防,斗了十数个来回,伞面在一次次碰击中虽已卸去大部分冲力,余势终将伞面击得支离破碎,秦慕风当机立断,一掌拍断伞柄,陡然一根冰铸长棍在手,正欲踏步抢攻,可秦朗清身影竟已在十数米外,正诧异间,蒲叶卷来,缠在长棍正中就欲夺棍,秦慕风双手画出个圆,反制蒲叶在棍间,正眼望去,满目惊异,原先不过一尺的蒲叶此刻竟已堪比一条长鞭!
“太晚了!”秦朗清笑道,生门修为自有生生不息之意,这蒲叶在他手中,竟脱离了自然生长规律,在一次次进攻中生长,秦慕风步伐不自觉的后移,渐渐将二人距离越拉越远,张南月此刻却也不对秦朗清冷嘲,只是笑吟吟的望着秦慕风,微微摇头。
先前张南月欲出手相帮,却被专心迎战的秦慕风察觉制止,而此时躲在伞面之下,却连退十多米开外都未感异样,秦慕风霎时脸上滚烫,前后差异,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天堑境对他而言实在太过虚妄,”张南月道,“这一结果却也在所难免。”
“唔。”秦朗清应道,正欲休战,秦慕风却大喝一声“爷爷接招!”,话音未落,其人身形已连打几个翻滚,冗长的蒲叶顺势缠在身上,欺近秦朗清身前,一片棍影直扫而来。“好!”张南月大赞一声,“此举虽有阻身形,秦兄的攻势却也被化解,聪慧!”
密密麻麻的棍影如一道惊涛骇浪席卷而来,秦朗清纵使见多识广,可这样的攻势从秦慕风这个初出茅庐的小辈手上使出来,实为罕见,一时间只怔在原地,细细观摩着棍法中的套路,险避过几记突击,看准来势,伸手格开,反手一抓,却只抓个虚影,心下大震:这一格一抓之间浑然天成,而秦慕风出招的速度却是更急!再一细看,这棍法之快难辨其踪,却乱中有序,有板有眼,当即气息运至腿间,避其锋芒。
望着秦朗清前支后趋,对他风卷残云般的攻击或避或格,当下疾步如飞,手上速度再增,疾风劲草的棍影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战阵之上,切忌心焦!”秦朗清一句话送入秦慕风耳内,踏足站定,双手交错,一招“霜江孤影”成型,幽蓝的冰球从身遭拔地而起,将秦慕风的攻势挡在圈外,霎时玄冰的碰撞声“乒乒乓乓”的在夜空下连成一片,不断飘落的冰屑映出银盘的寒光。
“心不定,则气息乱;气息乱,则步法虚;步法虚,则招无实。风儿,你的快,只为掩盖破绽,只需采取以静制动之法,这一招不攻自破!”秦朗清悠道,经过这两次攻守切磋,心下已对秦慕风的不足有所了然。
即使秦朗清的点评已切中要害,秦慕风充耳不闻,浪潮般的攻势延绵不绝,远山传来碰击的回响未绝,新的碰击再度激荡开来,两相遭遇,直送九霄,引得城内犬吠声此起彼伏,整片夜空下不得安宁。
手中的玄冰长棍,在一次次的碰击中崩出碎屑,此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慕风额头已渗出豆大的汗珠,看着手中不足半尺的冰棍,秦慕风狠上心头,猛吸一口气掩起越来越粗的喘息,突然大吼一声,如匕在手,猛地对着秦朗清身周的冰球扎了下去。
“哗啦!”
冰球愣是被秦慕风扎出一个破洞,而后碗大的冰块稀稀拉拉的掉落下来,秦朗清惊诧的面容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
“好!好!好!”张南月连呼三个“好”字,激动,诧异,欣喜,将他所谓的“气定神闲”击的溃不成军,“这股子狠劲,有蒋居士的‘夔龙’之形,但在气势上,恐怕蒋居士也过犹不及!”
“好孙儿!”秦朗清呆滞的眼神中渐渐放出光彩,嘴角渐渐显出笑容,心头欣慰,“秦家复兴有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