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将军灰的方子,我是万不能交出来的;一来,宋老师入狱后,这个宋家二爷,从没去看过他,远近亲疏一目了然;二来,我把方子交出去,苏彩的厂子怎么办?现在我们唯一能盈利的,就只有将军灰的布料。
所以他不提,我也不提,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他先绷不住,放下手头的工作,绕到我们面前说:宋吉那个混账不懂事,而且他拿方子,跟你们赌的时候,并没有得到整个宋家人的许可,所以之前的赌约,不作数。
我抿着嘴,很谦卑地说:二爷,您或许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是宋吉找上门,要跟我挑战的,而且他还叫着旁人,想把我诬陷入狱;我就是再窝囊,也不能跪着让人,在我头上拉屎撒尿吧?而且那个赌约,是政府领导担保的,这件事已经成定局了。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又说:二爷,如果这件事,给您造成了损失,您可以跟我们提条件,只要能做到的,我们决不皱一下眉头;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才最重要,对吧?!
“和气生财?呵!”他不屑一笑,手捻着八字胡,斜眼看着我说:我堂堂乳城羊毛市场的总经理,用得着跟你和气生财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二爷,您这话过了吧?大家都是敞开门做生意,您却唯独断我们的原料,这说不过去……”老杨扯着嗓子要理论,我赶紧打断他,这个时候讲道理,一点用都没有。
把老杨拉到身后,我依旧腼腆地笑着说:二爷,您想怎么办,看看咱们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
他这才正脸看我,努着鼻子说:这还像句人话!既然你们想解决问题,那我就直说,把将军灰的权限,给我解禁了,赌约作废;还有,将来你们公司,可以生产将军灰,但方子的所有权,包括你手里那个改进的方子,都要归我宋二。
听到这话,我拳头猛地一握!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
宋家的方子,我倒是可以给他一人授权,但方子的归属,肯定得在我手里;因为谁都明白,那个方子的价钱和价值;结果却没想到,这个老家伙想吃独食!
深吸一口气,我压着憋屈说:二爷,您看这样行不行?宋家的那个方子,我给您一人授权;将来我们厂子盈利,再给您一成分红作为补偿,算是给您赔礼道歉,这样可以吧?
我觉得我们的姿态够低了,如果他知道好赖,就应该顺着台阶往下走;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指着门口说:你们可以走了,一个芝麻大点儿的厂,敢跟我宋二讨价还价?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没有原料供应,我就看着你们厂子死,看着那些工人失业,看着你们公司彻底报废!
“你!”老杨攥着拳头,还要上前理论。
我一把拽住他,竭力压着怒火说:二爷,用得着这么绝吗?咱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吧?!
他顿时冷笑:深仇大恨,你们也配?!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资本,就别在我面前叫·嚣!
他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满脸赔笑地走进来说:二爷,忙着呢?之前说的那事儿,您考虑地怎
么样了?
宋二爷瞥了我们一眼,直接不搭理我们,而是转向那中年人道:冯总,两成分红太少了,那可是我们宋家,祖上传下来的挂浆技术。
“二爷,两成已经不少了!我们厂您也知道,日营业额近30万,刨去成本,一天的利润也是10万;只要您把挂浆技术授权给我,您这一个月啥也不用干,就能干赚50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