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秋气恼不已,怒声朝于向柏骂道:“替你那毫无医德廉耻的孙子上门找场子也就罢了,切磋比试不顾病患痛楚也就罢了,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耻之人,丧失医德不知悔改不说,现在竟然为了保全自己还煽风点火?”
培元堂和围观群众都有些傻眼,于向柏被骂的老脸涨红却没开口机会,赵清秋继续怒声道:“你还有起码的为人道德吗?小树和这年轻人私人恩怨,因果明了,就算小树因被危及生命而出手重了,这便要施治救人,你这是想干什么?还想让事情再闹大?!”
“无耻之徒!赶紧滚出我培元堂!”赵老甩袖说罢,转向程绍金的母亲道:“老朽瞧出你们也是富贵人,能量非凡,自然不是我们乡间粗鄙之人可比的,可话说回来,你儿子不讲规矩下死手在先,小树是有自保能力,可换个没自保能力的伤了性命,你们当如何?动用你们的能量救人安抚再严惩你儿子吗?”
程母呐呐无语,神情惭愧,赵老负手而立脊背笔直道:“我只能说,小树他做的好,做得对!今日也不跟你们废话,小树他愿意救那是他的医德仁心,你们若不懂感激或者想秋后算账,那便来,我们培元堂奉陪到底!”
一句奉陪到底掷地有声,老爷子就那么傲然而立,再没了平时和蔼随和的模样,反倒像是个奋不顾身要冲锋沙场的老将军一般,气势骇人!
不只是外人,连赵元川兄弟和林树都同样有些被惊到,周围安静的可怕,几乎落针可闻,这是一个久负盛名的老神医的愤怒宣言,没人敢轻易无视。
乡间野里有两种人是最不好惹呢,一是为人师表者二就是悬壶济世者,这两种人哪怕瞧着再普通,可一个可能学生满天下,一个救人不计其数,真逼急他们能牵动多少人事能量?常人难以想象。
毫无疑问,赵清秋就是第二种人里的佼佼者,他若真要铁了心刚到底,虽说未必能把来自省里的程家怎么着,但绝对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这一点上,赵老跟于向柏的区别是,于向柏自身和他的学生们,都有太大的身份限制,可培元堂只是私人医馆,反倒没这些顾忌。
所有人都明了了赵清秋的态度,于向柏等人被骂的脸红不已,暗自气恼却毫无办法,那程夫人也自知理亏,一时间只得避开赵清秋冷冽的目光。
林树很感动,甚至鼻头都有点发酸,除了李嫣然母女,他太久没从旁人身上感受到过善意,更何况是这种,前后不过打过几次交道,可赵清秋及培元堂众人,却能义无反顾的支持他,这份情谊,重比泰山啊!
抹下鼻子,林树突地收了情绪,直视那程夫人道:“若心有不满,你尽管冲我来就行,能量大想吓唬人是吗?那我不妨也吓唬吓唬你,救你儿子是我积德行善,可你们胆敢有任何小动作,下一次,他就不止是生不如死了,明白吗?”
“你!你!”程夫人有些被他这眼神吓到,想说些狠话却又说不出口,心下却是慌乱不已,她不是普通乡下妇人,稍微权衡便意识到了很关键的问题!
她固然心有不满的,固然是想连带培元堂进行打击报复,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东云程家是个怎样不可招惹的存在!
然而她同时又想到,林树不只是医术神奇,更是一个独战他儿子和陪同的高手李战,竟然还打赢了!
这样的一个家伙,无疑极度危险,除非事后能直接拍死他,否则,将后患无穷啊!就像他说的那样,万一被他逮着机会,自己宝贝儿子的遭遇只会更糟糕!
相比较于儿子的安危,其他能算的了什么?她迅速缕清轻重,才发觉,低头服软是最好最安全的选择,也才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对不起,林大夫!”在众人注视之下,程夫人紧攥的拳头陡然松开,泄力似的吐口气低下头去,诚恳道:“我为绍金之前的冲动向您道歉,方才的事也是我不对,冤家宜解不宜结,林大夫妙手仁心,还请您务必治好他!拜托了!”
这下子,周围人彻底傻眼了,要知道,这城里来的妇人家里,可是连于名医他们那些人都能一个电话整治的,可现在,竟然跟林小神医低头认错了?这也太刺激了点!
受冲击最大的,自然是于向柏他们那些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对母子背后的能量究竟何等恐怖,对付他们这些人几乎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太大区别啊!
可就是这样让他们只能惊恐仰望的存在,竟然对林树低头认错求饶?疯了吧!都疯了!怎么会这样呢?那家伙明明只是个乡下小子,就算跟培元堂绑在一起又算的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根本想不明白,也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毕竟他们今天来就是找事想对付林树的,结果搞成这样……
万一,这家伙顺便让这对母子对付他们师生这些人的话,那可怎么办?想到这儿,于向柏张成刚他们都彻底慌了,最后又是担心又是气恼的,都瞪向于标,毕竟说到底都是这家伙惹的麻烦!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林树咧嘴一笑,随即转向于向柏等人道:“那么咱们的斗医切磋还继续吗?”
“不不,不用继续了!”瞧着程夫人不善的眼神,于向柏赶忙摆手道:“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中医,我为以往的偏见,向中医陪个不是,能源远流长治病救人无数,它的博大精深实在容不得任何人的置疑啊!”
这也是个人精,道歉也只是说对中医,而不是对培元堂或者林树,既保全了面子又表明态度,真会玩。